清篱这几日倒没遇见什么非人非物,一路上走得极为顺畅,本以为该会有一些什么东西来拦住她的去路,还时时警惕着,看来独自行走的确不易被发现。
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不知为何近来总感觉身边有异动,店家小二莫名其妙地就摔了下来,椅子还未坐上就先裂开,就连已经放到桌上准备进食的碗筷,都会被人不小心碰撞到打碎。
还有最重要的是,明明已经感觉到有鬼气靠近了,转瞬却又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众鬼觉得好委屈,难得有个鬼气如此重的人,便叫上了兄弟姐妹们来瓜分一餐,还未近身,就被莫名奇妙地打了一顿,相互指责了几回,都找不出真凶。到底是谁!
凡人看不见他们,他们却也看不见打他们的人是谁。众鬼还是很识相的,见来者法力高强,赶紧灰溜溜地就跑回去了,他们可都是从鬼界逃出来,准备去投靠重垢城的,可千万不能又被抓回去了。
锦瑟宫内,一名湛衣男子侍立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眼神却极其犀利,犹如寒冰可将人穿透。
高台上坐着一位女子,锦衣华装,容貌十分动人,妖而不艳,身材也是十足的好。只是看起来,似有什么烦心事,闭着眼,扶着额,眉头紧蹙。
锦瑟看着案台上一封别着白丧花的信封苦笑,一怒之下,一把抓起那信封揉搓在手中,须臾就将其焚烬,连同桌上的物件一同扫落于地。
缓了片刻,见这一片狼藉,她似乎又清醒了几分,一下子泄了气,瘫落于地。
湛衣男子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轻轻唤了声:“玄神。”
这人看着冷冰冰的,颇为无情,不曾想,这话语间倒是流露出了几分温情。
锦瑟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眸色木然,两行清泪落下,“我要怎么办,洛冰,我要怎么办,我是神啊!”
洛冰一时不知所措,心却也跟着揪疼起来。
锦瑟声泪俱下,呜呜哽咽:“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决定放下他了,可他们却不放过我,洛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冰紧紧抱住她,胸口起伏得厉害,看来极为愤激,目光凶狠平视,言语厉害:“玄神,我替你杀了他。”
锦瑟连忙将他拦住,她知洛冰即说了,便会去做,如若说,她现在最不想伤害的,大概就是洛冰了吧!这个一直默默陪着她的人。
“不要!不要,你…杀不了他的。若能杀,我早已将他千刀万剐。”
洛冰闻言立即跪于地上,双手撑地,把头埋得极低,无奈道:“是在下无能。”
锦瑟摆摆手,将泪痕擦干,缓缓站起来,“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选的。”
锦瑟无力地向外行走,推开厚重的木门,明光一瞬间将里屋照亮,将一切照得和煦。空中仙气缭绕,云卷云舒。院内灵花似锦,神鸟盘旋。池中锦鲤游跃,流水淙淙。万物,一片祥和。
自问:这样的景色,她还能见几回?
锦瑟回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洛冰,又是一阵苦笑:“洛冰,你看。”
洛冰抬起头来,在他的眼里万般美景,都不如眼前人。只可见一位锦衣女子,摇曳生姿,立于光芒之下,犹如不庭山下初见,依旧那般美丽动人,那样的——遥不可及。
但,终究一瞬而逝。
站了许久,终是回过心智,锦瑟反手一推,刚刚所见的仙都景象就都烟消云散,瞬间无光,只剩她冰冷刺骨的言语尚在游荡。
“是我……自己选择了黑暗。”
如若说这几日的所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那么这本该稳稳朝着自己射过来的利箭,半路却调转了个头,再是巧合就说不过去了吧。
觉察到有什么看不见东西跟着自己。只是暂时有个更紧急的事情,看来对自己并无恶意,就先不予理会。
清篱拔下射到门框上的利箭,发现上头鬼气恒绕,且留有一纸条,写着:“城北三里竹林。”
清篱将利箭放置桌上,起身便欲往纸上的地点去。
岂料,还未踏出房门,就被困住了。清篱亲眼见那木门瞬地就给关住了,没有上锁,却推不开。
她确信,这屋子里不止她一个人。不对,是不止她一个东西。好像也不对,应该说,是有个东西。
清篱在房内转了一圈,无果,脑海里却思虑着,他为何要将门关上,是不让自己去竹林吗?那他应同射箭人不是一伙的。竹林定然有危险,他这是怕自己身遇不测?可就算危险,她也必须去。
清篱立于门前,试探地问了句:“你在吗?”
绝尘没有回应她,一是这样回应确实挺吓人的;二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面对她。可如若他此时现身,真拿不准她会如何视之?想必会多有防备。
清篱见没有反应,便又继续道,语气十分虔诚:“这位…神明?我乃玄清门修行弟子清篱,那利箭鬼气甚重,约我去城北三里竹林,就算你将我困着,既然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不去,他们也会找来的。又何必伤及无辜呢。”
清篱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音讯又石沉大海了,正要试着用蛮力破开房门。
就听见一温润沉和的声音在上空响起:“这里阳气重,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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