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月闭着眼睛不说话时,看起来文文静静一个女孩子。
夏夜晚风,月落山林。
但当她不爽时,只要睁眼,再张句嘴,一脸嘲讽,能把死人气活。
就算被埋在坟墓里,就算只剩下了骨头,也要扒开棺材给她一棒子。
刘侍郎下朝后,本来开开心心要坐马车去离开。
最近朝中无大事,大吐正义之词也是真的爽。
结果家仆慌慌张张赶过来,一开口就是“老爷出事了”。
刘侍郎先口头严厉地批评了一句家仆,待上马车后,才缓缓问到:“何事如此惊慌?”
家仆跪在狭窄的马车内。
“老爷,家被抄了!”
刘侍郎一惊,“你再说一遍?!”
家仆哭丧着脸,颤颤巍巍地重复,“老爷,刚才大理寺来人,把家抄了。”
刘侍郎端不起架子,连忙对外面的车夫喊到,“快回刘府,赶快!”
他又回头,沉下脸,对家仆道:“你所言若有半点虚假,哼!”
家仆唯唯诺诺对天发誓,咚咚咚磕了几个头,胆子早已被吓破了。
等刘侍郎回到家,看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哪里还不清楚始末?
只见府里的奇珍摆件,锦衣书画,乃至银票铜钱,一箱一箱地往外拉,看得他心中血,哗啦啦地往外流。
左右看一眼,找到了话事人所在马车,深吸一口气,出声表明身份。
“我乃大黎中书侍郎,由吴参政提议,皇上亲自赐下的四品官位,郑太傅门下,你们怎么轻易、轻易做出这等事?”
马车被膀大腰圆的人包围了三圈,刘侍郎话一出,这些人却没有丝毫动作,依旧面无表情。
直到为首一人转过头,打了个手势。
瞬间,他面前五人转身,手脚粗暴地将刘侍郎制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刘侍郎因常年不运动,身子孱弱,抵抗被轻易镇压,涨红了脸,又羞又气。
但他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马车。
不出他意料的,马车的窗帘被轻轻撩起,露出里面那人的面容。
正是这两日被刘侍郎狠狠骂了一顿的盛华月。
盛华月嘴角翘起,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刘侍郎耳中。
“诶哟,这是哪家出来的野狗?”
“啊呀呀,我说错了,我对狗狗道歉,狗狗这么可爱,你还不配以狗来形容。”
“给吴参政当了三个月舔狗才当上侍郎的,刘大人?可还记得之前在户部时的事?”
“户部折旧率可真高呀~三四天换个桌子,七八天换个椅子,再用十两银子买点市价七八钱的大白菜~”
马车上的佳人眼睛弯弯,语气真诚,“您可真是爱下属如亲子,仅仅不如您家里那个把五千两银子的前朝青瓷碗当饭碗的管家儿子呢。”
“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刚刚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你夫人不仅绿了你和管家生了个儿子,还骂你短又快的大实话?”
“呵呵。”
盛华月看着已经气成猪肝色的刘侍郎,微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点小事,反正你贪赃枉法,数量巨大,国之蠹(dù)虫,绝子绝孙岂不更妙?也就是我,好心热情为你解开这个你刘家宗族已经传遍的小秘密,真真是个大好人呀。”
“不过令堂是继续棺里睡觉还是烧成灰,再去喂鱼,就看你说了多少了~”
话音刚落,几个大汉就把骂骂咧咧的刘侍郎押走,去与他的家人会和。
盛华月目光转回马车内,看向膝盖上的被鸣鸩整理好的证据报告。
惊鹤放下帘子,对外面候命的马车府说了一声,马车低调驶开。
盛华月还急着赶下一场。
下一个,住在附近的,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