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驱散了他体内的燥意。
从记事起,他厌恶一切阴谋算计,以及厌恶与异性身体接触。
感受到耳廓洒落的温热,她离得很近,近到宁朝一抬眼便能看到她白腻纤细的颈项。万千青丝垂落,蹭过他的手背,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时,心里生不起半分厌恶排斥。
这件事让他觉得意外。
迟迟未等到回应的池颜站得腰都酸了,又不能直接回座位,只能忍耐着,等待他的回答。
宁朝没错过她揉腰的小动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并无。”
池颜身子前倾,裙摆随着动作摇晃,脚踝戴着的红线铃铛发出清脆声音,细长手指顺着他手臂滑落,停在他生着厚茧的手背虎口处,轻轻摩挲。
她应了一声,轻声细语地问:“大人,您觉得奴家如何?”
女子声音太过娇软,好似裹着蜂蜜,听在耳边,带来阵阵炽热。
“宁哥,我找到纸墨了……”
下属孟坚的声音从门外不远处传来。
冷清冷血的男人蓦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躲过她的手指,退了好几步,带着些许狼狈,烛光下的耳廓红通通一片。
动作太快,椅子顺势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惹得外面的孟坚直接推门而入。
“宁哥,发生什么事了?”
难不成是这位天仙女子惹怒了宁哥吗?
宁朝欲盖弥彰地走上前,把椅子扶正,冷冷地道:“无意绊倒了椅子。”
孟坚这才松了口气。
他把纸墨铺在桌子上,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紧张地说:“阿、阿颜小姐,这是纸墨。”
相较于宁朝,池颜神色如常,点了点头道谢。
随后坐到桌边,执笔画起。
她继承了原主的技能,画一张人像,易如反掌。
不多时,一张侧脸画在宣纸上,长着浓密胡茬,单眼皮,眉峰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大人,奴家只能想到这些。”
孟坚只看一眼,便赞不绝口。
竟还有人能将人像画的栩栩如生,况且半张脸便可找到犯人。
“画功了得啊,阿颜小姐。”
池颜被夸,清澈眼眸盈起一片氤氲水汽,掩唇谦逊地道谢。
姿态得体,落落大方,恐怕那些名门世家的小姐们都未有她这般气质。
与方才摸着他手背,搭在肩膀,说着浪荡话语的女子完全是不是一个人。
宁朝这样想着。
孟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待在这里不走。
全然未注意到女子困倦疲惫的神色。
“走了。”宁朝兀然出声,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气氛。
孟坚只能依依不舍地看向她,鞠躬道谢。
“今夜多谢阿颜小姐了。”
池颜嫣然一笑,起身告别他们。
宁朝道:“不用送。”
话落,阔步走出屋子,浸于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