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鸨能拦住的,就在他推开老鸨靠近时,一道高墙似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滚。”
身影散发的威慑力铺天盖地,令人骇然。
醉客不敢再纠缠,跌跌撞撞地跑了。
老鸨松了口气,看到来人时心头一惊。
这位大人居然亲自过来了?
来人便是宁朝,这次是穿了一袭藏蓝色飞鱼服,玄银色绣纹,身姿挺拔,比起那一夜,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近乎叫人不敢直面看他。
池颜隔着白纱帷帽,看不太清面前的男人,不过能猜测出是谁。
除了男主,老鸨不会行此大礼。
她也跟着行了行礼,然后规矩地立在一旁。
宁朝余光觑了她一眼,“跟上。”
说完,脚步声渐行渐远。
出了青楼。
池颜耳畔响起喧哗嘈杂的声音。
街道颇为热闹,行人来来往往,金灿灿的阳光铺在屋檐前,一股股食物的香味透过帷帽落在她鼻翼前。
她用过午膳,此时闻到飘来的香气,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从未离开过青楼。
若不是悬镜司在京都地位显赫,老鸨怎么都不会让她过去。
宁朝回头看向站着不动的女子,她小幅度地转动脑袋,心情雀跃轻快。
像是刚进城的小土包,帷帽都挡不住她好奇的目光。
宁朝等了一会儿,不耐地催促。
“上车。”
池颜收回目光,停在马车前,踩在凳子上,进了车厢里。
车厢布置普通,长椅很硬,坐着不怎么舒服。隔着衣裳,娇弱的肤肉磨出疼意,她挪了挪屁股,忍着不适,悄悄掀开半截纱幔,看向车外。
如同电视剧里的一样,每个事物都令人觉得新奇。
没等她看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停在悬镜司正门前,附近行人变少,远离热闹的街市,门口立着两头石狮子,石制雕刻门匾,写着悬镜司三个大字,森严威武。
她掀开帘布,踩着凳子走下来,被白纱遮住的视线模糊朦胧,隐隐只能看到一些轮廓,只能跟在宁朝身后。
男人步伐不快,但对于她而言,还是需要跑一阵走一阵。
池颜额头洇出汗珠,气喘吁吁,鼻前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耳畔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她身体发凉。
这里哪里是悬镜司,分明是阴曹地府。
“跟上。”前面走的男主还嫌她走得慢。
池颜咬了咬唇,气得怎么都不肯走。
宁朝转身,看她垂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皱着眉走了过去,问。
“怎么了?”
池颜气息还有些喘,深吸了口气,即便是生气,说话声音也是浸了甜汁,软软糯糯:“你请我来的。”
连自称奴家都气得不愿意加。
宁朝怔了下,又听她说。
“我害怕,你别走那么快。”
他薄唇微抿:“既然怕,那就走快些。”
女子靠近一步,不知廉耻地勾住他一小截手指,挨得近,那股子甜腻的香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中。
“宁大人牵着奴家的手,奴家便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