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通往深渊的天梯

    金色的天空流光溢彩，巨大的十字架悬立于高空，鲜花与宝石铺就的天梯，层层递升，延伸至无尽的光明。

    似乎被一股无形又强烈的力量驱使，林森正无意识地踩着脚下的天梯，一步一步迎向巨大十字架。

    沐浴在圣光之中，空气都是香甜的，林森就像一具牵线木偶，被牵引，被拉升。流光溢彩的一道道光辉，就如牵引的丝线。

    就这么往上走几步，林森先前的恐惧已烟消云散。

    “一刀一刀接受命运的凌迟。”

    压抑、低沉、恶狠的背景音如低音炮轰响。

    仿佛遭受万箭穿心，每根血管瞬间爆裂，林森在耳中都能听到自己流血的声音。

    顷刻间，天地旋转。

    脚底惊现无尽深渊。

    鲜花与宝石铺就的天梯瞬间倒转，花朵凋零，宝石碎裂。

    咕咕咕……

    黑色浓稠的血液在脚下涌动。

    哗啦啦……

    倾斜而下。

    林森惊恐莫名，那不是通往天堂的上升阶梯，而是向黑暗深渊处无尽延伸的台阶。

    压抑低沉的背景音转变为哀怨的歌声，如幽灵吟唱的女音在深渊底部回荡。

    “在黑夜里倾吐悲啼，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黑夜抱着谁，坐在灰烬和深渊中，这是你的夜歌。你的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在深渊回荡徘徊的幽灵之音，迷幻，诱惑。

    “你是谁？”

    林森无法说话，只能在心底嘶喊。

    那歌声依旧回荡，但似乎有疗伤的作用，声声入耳，如烈焰红唇舔拭着流血的伤口。

    林森试探着迈开步子，往下伸出脚，感觉就会掉下去，彻底粉身碎骨。

    【闭上眼睛，感受气息，坚定地往下走】

    【夜歌】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此时此刻，林森不再觉得【夜歌】暴躁，这句鼓舞的忠告给了他巨大的勇气。

    林森闭上眼睛，感受着深渊回旋的风之气息，迈着脚步往下走。

    不同于先前登天梯时那种僵硬的被牵引感，往下的每一步，林森都感受到踩踏的真实。

    噔！

    噔！

    就这样往下走了半个小时，却只迈出九十九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从未有过的体验。

    被黑暗包裹，心在黑暗中燃烧，林森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被锡纸包裹的嫩鸡，被扔进熊熊烈火灼烧。

    每踏一步，瞪……

    大地之音，深渊之心。

    【睁开眼睛】

    林森发现脚下出现一个平台，左边有条平行的悬空小道，前方仍是往下延伸的台阶。

    立住，他深吸一口气，正犹豫是往前还是往左，前方向下的台阶节节坠落，如被黑洞吞噬一般。

    林森只好顺着左边的悬空小道前行。

    叽叽叽……

    飞禽发出的声音，由远而近，一点一点从前方黑暗处传来。

    叽叽叽叽叽叽叽……

    不是一只飞禽，是成千上万的蝙蝠在嘶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

    “一刀一刀接受命运的凌迟。”

    压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锥心蚀骨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林森瘫软在地，他能感受到痛感，但身体却无损伤。

    前方黑暗处，渐渐明亮起来，隐隐约约浮现一座城堡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