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士虽没这么多,但也有四五百之数,当然不可能全是陈安的仇人,更多的还是来凑数,赚取江湖名望的投机之辈。
这些人可没什么自知之明,闻听陈安开口,纷纷表现自己存在感般的大声斥责,例数陈安的各项罪责。
陈安没功夫理会这些嘴炮,对于这些魏兰生煽动来对付自己的炮灰,他来拿稍微应付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他所思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抬首向海面四顾望去,周围的神风舰还是保持着将宝船包围的阵形,只是距离却比刚才稍远了一些。
对此,他即便心中早有所料,却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凉意。他手下两大势力,一者为丘渊统领的血司金鳞卫,专门执行一些特殊的杀戮任务,二者就是杜坤统领的血司正卫,它囊括一切杂役事物,以及分驻各地的联络产业等。
神风舰就是从那里调集来的,现在它的异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血司卫被人渗透了,二是杜坤背叛了自己。尽管十分不愿意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第二种情况才是最大的可能。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自己,失落吗?悲凉吗?不,这不正是自己当初选择的道路吗?绝情绝性才能报仇雪恨。如今大仇得报就是承担苦果的时候。既然选择了,就不该后悔。
陈安目光收回最终落在秦嵘的身上。
“晴姐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既期待,又害怕。既想见她一面,又害怕她在这里,因为这意味这连她也背叛了自己。
“我来杀你,怎会带她。”
秦嵘的回答,让陈安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晴姐没有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失落的是也许再也看不到晴姐了。今日,若被秦嵘杀死,自是永别,若是杀了秦嵘,也没脸再去见她。
想一想自己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先是全家被杀,孤苦无依,好不容易通过努力报得大仇,聚集一些亲近之人,却不过是一场华丽的美梦,最终都纷纷离自己而去,难道自己注定是天煞孤星?陈安的负面情绪渐渐积蓄到顶点,一股凶戾之气浮上面门,不再纠缠于这些儿女情长,阴恻恻地对着众人道:“把本司围困海面,又找了这许多人,不就是想杀本司吗?怎么还不动手?”
众人面面相觑,那可是宗师啊,骂自然骂的痛快,可要真动手,那可是会死人的,一时之间谁都不愿做那个出头之鸟。
陈安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既然没人动手,那本司来。”
双掌一抬,寒炎两极掌,轰轰烈烈向着群雄拍去,这么多人也无需锁定了,基本碰着就死,擦着就伤。
群雄反应过来,竭力抵挡,可在他手下难有一合之敌,根本没人能给他造成多大伤害。
青萍出鞘,地支六合剑阵展开,更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一出手就是数人毙命,不过半个时辰甲板上的人躺了一片。
群雄渐渐的被他杀的丧了胆气,若不是身处海上无处可逃,早就崩溃了。
齐剑心见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百十年前,能够击杀宗师,动用的是朝廷精锐,而现在自己这边只有一些乌合之众,很容易就被陈安杀寒了心,于是振臂高呼:“大家奋勇杀贼,这茫茫大海,此子绝难逃脱。”
这句话听着很提气,实际是告诉大家,陈安逃不掉,咱们也逃不掉。群雄当初觉得魏兰生海上围杀的计策巧妙,现在才大骂其无耻,这根本就是让自己等人破釜沉舟啊,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看着群雄通红嗜血的瞳仁,陈安没有半点表示,若在平时,还会出言扰乱他们的心绪,但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只想着狠狠杀戮一番。
到了陈安这个境界,劲力收发由心,鏖战一天也不会太过疲倦。
不过齐剑心的动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为枪打出头鸟,这么出挑,不是找死么,他长剑一摆直向其杀去。
齐剑心亡魂大冒,连忙退到秦嵘等人身边,与之共同挡下陈安必杀一击。
卯戌合化火,陈安剑光突转爆裂,轰然炸开,躲避不及之人,均被剑光绞的粉碎。齐剑心纵然有秦嵘,齐毓等人援手,左臂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宗师之威岂是凡人能抗。
秦嵘齐毓的武功都有长足进步,当是知耻而后勇,京城一役后,回去苦练的结果。可只凭开了地人五窍的实力,在这等程度的战斗中还不够看。刚刚拼却大力才勉强把齐剑心从陈安的剑光中救出来。
陈安也不再理会他们,反身再次杀入人群之中。
在场之人最差都有真气大成的修为,可却没一人能阻挡陈安片刻,纸糊一般被他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
秦嵘双眼血红,这就是宗师吗?为什么自己这么弱,连挡下宗师一招的实力都没有,看着一位位前来助拳的江湖友人,和曾经一起修行的师兄弟,倒在自己脚下,他彻底疯狂了,上清月华剑法,真的舞成了一轮月光。
这轮月光在海面升起,与朝阳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