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通笑了笑,说道:“你话这就错了,大人虽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也是有命门的,这唯一的命门就是女人!”
俞元赞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可是,我见大人也不是个好色之徒啊?”
“这不是好色的问题,”戚景通解释道,“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大人是见了女人就心软,只要眼泪落下,立刻,马上,大人的理性就会消失不见。”
“有这么夸张?”
“你想啊,大人为何下达进攻琉球国的指令?难道大人不知道这么做会惹怒陛下吗?”
“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俞元赞也很不理解,就是啊,琉球王室和你靖国公非亲非故,为何要赔上自己的前程,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戚景通跟随张鹤龄时间最多,自然清楚事情的缘由。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是因为洛雨荷找大人哭去了呗。”
俞元赞还是很不理解,为何这样一位英雄人物,竟然会被女人所左右,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是,偏偏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上司,还是一位自己仰慕的人。
王守仁说道:“先不说这些了,还是将船只调动起来,准备接大人出海,切记,行事之人一定要挑信得过的,此事必须严格保密,任何人不得透露。”
安排好了一切,众人各自回仓,一路上李广再也没有出现,一直到达夷洲岛。
本来身边跟着个太监就挺不方便的,现在李广躲着不出来,大家还是很满意的。
船队回航是顺风,速度很快,只半个月,便抵达夷洲岛。
一下了岸,李广立刻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再次趾高气扬起来。
“诸位,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但是还要再辛苦一趟。”
王守仁等人说道:“李公公请吩咐。”
李广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有旨,传召夷洲知府王守仁、夷洲卫指挥使俞元赞、蟒卫指挥使戚景通、建昌伯张延龄,以上人等,入宫见驾,还望诸位配合,跟咱家回京师。”
王守仁说道:“李公公,建昌伯张延龄去了吕宋,至今未归,不如这样吧,我们三人先去京师复命,等到建昌伯回来,让人转告一声,随后再去。”
“建昌伯去了吕宋?”李广立刻提高警惕,问道,“去吕宋做什么?”
王守仁说道:“公公无需担心,只是一些贸易的事。”
李广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三位先跟咱家走一遭吧。”
“还请李公公歇一晚,我们回去安排一下公务,明日一早便可出发。”
李广也知道这些刚刚从琉球撤回来,现在又要动身远航,身后一定有一大堆事等着,所以也没有为难,说道:“如此也好,你们速去安排。”
第二日,王守仁、俞元赞、戚景通登上李广的船,这一次,李广再也不是当时那副鹌鹑一般的表情,而是变得眼神犀利,好似在看三个鹌鹑一般。
“三位,这次琉球之战,虽然是接了圣旨被迫返航,但是见了陛下可不能这么说。”
俞元赞不解地问道:“该如何说?”
李广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是避重就轻,就说打了胜仗,敌军溃败,这才收兵。”
俞元赞回头看了看王守仁,又看了看戚景通,说道:“这……”
“你们总不能说是圣旨耽误了战事吧,到时候惹得陛下不高兴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可是……”
李广不悦道:“别可是了,就按咱家说的去办,这是在帮你们呢。”
“李公公!”俞元赞打断李广的话,抢着说道,“咱们本就是打了胜仗,为何不能实话实话?”
“打了胜仗?”李广问道,“怎么个胜法?”
“全歼丰臣秀吉主力,此后,东海再无隐患可言。”
李广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回家了,却忘了问人家战况如何?
本以为此役战事胶着,至多也就是优势,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夷洲卫的战力,人家是完胜!
“全歼?”
俞元赞点点头,道:“不错,全歼丰臣秀吉的五千兵马。”
“俘虏呢?”
“没有俘虏,都扔海里了。”
李广:……
“这些人整天没事找事,留着他们做什么?”
李广弱弱地问到:“扶桑国不会报复吗?”
俞元赞笑了笑,说道:“李公公请放心,人家还表示感谢呢。”
“感谢?”
李广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干掉人家五千兵马,人家还要感谢你?
“不错,扶桑派来国使,声称扶桑国非常感谢我们帮他们剿灭叛军势力。”
通过一番解释,李广终于明白,原来这次作战的对手丰臣秀吉并不是扶桑国的正规军,而是被扶桑本土视为叛军,所以说,就算你把人全杀掉,变着花样地杀,扶桑国也不会管。
不但不管,还对你表示感谢。
毕竟叛军这玩意是影响政权稳固的,你帮我干掉叛军,相当于帮我稳固了政权。
李广心中暗暗思付,这一战剿灭丰臣秀吉,解救琉球于危难,还和扶桑国打成共识,全都来自靖国公的那道命令。
如此说来,靖国公好像又立功了?
而且是天大的功劳!
可是,大明朝廷却在通缉人家,这算什么事?
哎呀,脑壳疼!
算了,不想了,咱就是个跑腿的,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的就不要瞎操心了。
回京的路上,李广情绪低落,甚至有些生无可恋,自己明明是带着圣旨去要求夷洲卫撤兵的,却没想到,人家撤是撤了,但是,很潇洒地把仗打完再撤的。
那我一路漂洋过海,累死累活赶到前线,图个什么?
我堂堂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二当家,能不能让我有一点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