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景通毫不客气,回道:“就是谋反了,那又怎样?”
“你……”
牟斌一时语塞,就这么痛快地承认了?
这可是谋反啊大哥,诛九族的,你好歹否认一下啊!
这时候,一名书生打扮的人从锦衣卫阵中走出来,并没有停顿,继续向前。
薛刚喊道:“站住!”
这人两手摊开,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脚下仍没有停。
“站住!再往前就开抢了!”
书生没有理会,继续迈步上前。
砰!
硝烟过后,一发子弹打在书生身前的石板上,溅得火星四射。
书生却好似没有听到枪声一般,继续前进。
薛刚将手中的枪抬起来,对准书生的胸腹处。
这时候,一只手按在枪身上,薛刚抬头一看,原来是张鹤龄。
“大人?”
“让他过来吧。”说完,张鹤龄来到阵前。
“大人,小心有诈!”
“无妨。”
此人正是毛宪清,走到张鹤龄身前,先是跪拜行礼,口中称道:“学生毛宪清,叩见恩师。”
张鹤龄面无表情,道:“起来说话。”
“谢恩师!”
毛宪清站起身来,淡淡一笑,说道:“恩师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还活着。”
“学生出卖恩师,罪该万死,不对,”毛宪清摇了摇头,道,“罪该万死还不够,死了之后还应受到万人唾弃!”
张鹤龄平静地说道:“你知道就好。”
“忠孝不能两全,既然学生选择了效忠朝廷,只好对不住恩师了。”
张鹤龄脸上并没有动怒,说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怪你。”
“多谢恩师理解。”
“我来问你,在苏州的时候,是你帮助锦衣卫找到我的吧?”
“回恩师的话,正是学生。”
“不错,你比那些搞情报的高明多了,起码我没看错人。”
“恩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若是论才学和谋略,怕是这个世上无人可及。”
“若是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不会落的今天这般地步了。”
“没有人能猜得到恩师下一步怎么走,所以,哪怕锦衣卫再加派十倍的人,仍然只能让恩师牵着鼻子走。”
“所以,你出手了?”
毛宪清再度摇摇头,道:“说实话,学生也没有把握能够和恩师抗衡,若不是上天垂帘,给了学生一个机会,怕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恩师离去了。”
张鹤龄问道:“什么机会?”
毛宪清扬起手臂,然后,张鹤龄看到牟斌身边多出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
白露被人挟持着,那一日她出去买棉衣,半路遇到锦衣卫前来抓人,危机之下,放出了信号烟花,最后却寡不敌众,终遭擒获。
张鹤龄脸上有些扭曲,冷冷道:“毛宪清,你这么做就太过卑鄙了。”
“这是跟恩师学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张鹤龄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我的风格,没想到,今日我栽在了自己手上。”
“方才学生说过,恩师几乎无所不能,但是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心软,”毛宪清看了看身后的白露,说道,“为了这个女人,便是拿江山来都不会换。”
张鹤龄平静地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毛宪清摇摇头,道:“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恩师却是一副慈悲心肠,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张鹤龄重重叹了口气,冲牟斌喊道:“牟指挥使,我跟你回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牟斌回道:“这么多人造反,岂能说算就算了?”
“牟指挥使,你要考虑清楚,是带我回去见陛下,还是在这里,大家同归于尽?”
牟斌脸上纠结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就当没发生过!”
张鹤龄转身说道:“大家都走吧,今天就当没来过这里!”
“大人!”
戚景通等人上前拦截,却见张鹤龄突然掏出火枪,冲天放了一枪,然后说道:“我意已决,谁再逼我,我死给你看!”
众人不敢妄动,只见张鹤龄慢慢走到白露身边,然后将手中的火枪扔在一旁。
白露神色焦急,说道:“张鹤龄,你来做什么,你赶紧走啊!”
“你因我被擒,我怎能一走了之?”
“你别管我了,你走吧!”
张鹤龄摇摇头,轻声道:“不走了。”
白露非常激动,大声喊道:“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赶紧走,出海,去流鬼国,去黄金洲,你是成大事的人,不要为了我,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张鹤龄仔细地看了看白露,柔声说道:“我给你画的红妆有些淡了。”
“你有治世之才,不能只顾儿女情长,只要你能走,今日我便是死在这里,亦是无憾了!”
张鹤龄摇摇头,说道:“不走了,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白露又气又急,大声喊道:“你快走吧!只有你能改变这个世界,为了天下苍生,血染沙场又如何?”
张鹤龄笑了笑,淡淡说道:“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白露再也抑制不住,一头扎进张鹤龄怀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