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的清火泻肠汤。
黄连做底,干婆婆丁磨粉和一下,山豆根穿心莲苦参杂七杂八地配进去,红蛇胆做点缀,最后拿一碗苦瓜干熬了汤配进去。
红蛇胆苦,黄连苦,婆婆丁苦,苦瓜汤苦,山豆根穿心莲苦参奇苦无比。
七味苦药凑在一起,因此这玩意儿也叫奇【七】苦汤
杜暖说过良药苦口,说过以毒攻毒,便秘的毒用苦毒解。师弟胡乱配了一气,如今才见了效果。
功效,十分,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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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清晨,北山的鸡,叫得格外早。
这一天的杜暖,起的也是格外早,不,可以说是压根没睡。
好徒弟阿理端来的“安神汤”折腾了杜暖整整一夜,第二天鸡叫的时候从茅房里出来的她险些一头撞在门框子上。
绕到后院瞅瞅那倒霉孩子,嚯,倒是老老实实在那里咬着舌头念着“八百标兵奔北坡。”
“滚回去睡觉去,别吵到爷的鸡。”杜暖插着腰向他喊道,跑了一夜茅房果然中气不足。
天大亮了,杜暖这肚子才算安稳下来,刚昏昏沉沉地睡上那么一会儿,屋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倒霉蛋儿阿理被自己的师兄阿莫揪着,端着食盒没精打采地走进来。
杜暖眯着眼瞧着这不安生的两个徒弟,肚子空空还缺觉,她连发火的劲儿都没了。
“阿理讲话不利索,做事情又手忙脚乱,难怪师父生气了---”阿莫笑嘻嘻地推了阿理一巴掌:“要是徒儿在这儿守着,一准儿给师父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阿理涨得满脸通红,看看师父的脸色,又低下头去。
“师、师父喝些清粥垫垫肚子,阿理给师父再煮一些热汤---”阿理嗫嚅道。
“算了,你也回去歇着吧,阿莫这么会办事儿,那就替你师弟在外头顶一天---”
不知怎么着,阿理这孩子虽然叫人头疼,可是杜暖却听不得别人说他一丁点不好---就连他的同门师兄说也不行。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夜里攒下的凉气儿也早就蒸没了,屋子里多两个人都要热得大喘气,睡又没睡饱,饭也不想吃,于是便摆摆手把两个人都撵了出去。
才合眼,杜暖便听着卧房的门又是轻轻一响,脚步声轻轻地由远及近,紧接着就闻到一阵熟悉的水檀木的气息。
“晟儿---”她勾起唇角。
“是我。”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完颜晟在她的嘴角印下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轻吻。
或许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可惜这好觉也睡不过半晌——
“师父、师父!不好了!”梳着两个揪揪的小道童阿理一路穿过道观,慌慌张张地跑进里间,不想撞见床上斜歪着的紫衣男子气急败坏地掀开帐子对他怒目而视。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师父房里……?”阿理愣的往后直退,一脚绊倒在门槛儿上,结结实实地跌了个屁股墩儿。这位紫衣男子属实不眼生,自个儿五岁那年上街瞧热闹时远远地看过一眼,问题是---当今圣上怎会在师父房中?
“阿理,小声吵罢,再扰了为师的好梦就罚你去养长虫。”帐内传出懒洋洋的女声,杜暖歪起身来打了个呵欠,垂下两条细腿:“你先走吧,我听听小阿理又讲什么‘不好了’。”她轻笑道。在完颜晟的怀里睡了大半天的安稳觉,杜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阿理地看着师父一脚蹬在皇帝那尊贵的翘臀上,还不知死活地躺回去翘起了二郎腿,一时瞠目结舌不敢出声,甚至觉得脖子有一点点疼---仿佛有脑袋搬家的错觉。
“给朕把带子束好了---”皇帝伸手把杜暖揪起来,阿理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好像山底下买小吃的二大娘一样,把那好好的金丝绣带捆粽子一般系在皇帝的腰上。
“你这带子系的---”皇帝不满地咂咂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下句话,阿理猛然想起,师父这手法可不像那包粽子的二大娘,倒像是菜市场上张屠夫捆猪崽子的手法。
“阿理,吵了为师的好梦,现在又愣着神不说话?”杜暖眯起眼睛,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笨徒弟。
“师、师父---”阿理憋憋嘴巴,似乎为难得很。
“再这么两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小爷就给你扔醉花楼里当龟奴---”杜暖最恨阿理这说话不利索的德行,咬牙威胁道。
“那、那个,是茶馆的---”阿理吓得一激灵,越着急,舌头越是紧着打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