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观主,见笑了,小茶馆儿倒是没有神女喝过的茶,不过有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故事,倒是咱刚琢磨出来,杜观主赏脸了?”钱贵儿满脸堆笑,拱了拱手。
“讲来给贫道长长见识---”杜暖长眉一扬,似笑非笑地望着钱贵儿的胖脸,直盯的钱贵儿发毛,油白的腮帮子上也淌下汗来。
“杜观主多日不露面,我们这些凡人俗物还当着观主入山闭关了---”旁边刚刚还高声附和钱贵儿的掌柜讪笑道。
他一边试图软化一下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一面努着嘴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钱贵儿使着眼色。
“钱老板本事大得很,一个故事编出来能把死人给听活了,贫道是躲到哪一处去也要出来听一听钱老板的书啊---”杜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渗人模样,尖尖的虎牙一咧嘴便露了出来。
“杜观主有所不知,钱某这书才刚刚讲个开头---”钱贵儿假装没看见掌柜的眼色,顶着杜暖能杀人的目光说道。
“是呢,”杜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就差开出一朵花了:“请钱老板继续讲下去,我杜暖的大名竟也有幸能在钱老板的故事里露露脸,实在荣幸。”
确实,就现在这气氛,真开出来什么花,也是滴答着甜甜毒汁儿的蛇脑花骨朵。
“哎哎哎杜观主话不能这么说哈---”掌柜的赔笑道:“钱老板还不快给观主赔罪?”
嗐,钱贵儿不急掌柜急啊。钱贵儿长着一张名嘴,就是再挨顿打,休养几天,再出来还是有人捧他的场,可这茶馆儿还全指着他撑人气儿呢,掌柜的紧着给他比了个抹脖儿的手势。
钱贵儿抹了把后脑勺的汗,忽然想起来上一回挨的打。
“胖子,你还讲不讲了哎——”有人不耐烦了,不明所以的看客要么抻着脖子瞧热闹,要么窃窃私语揣测这钱贵儿和座下这人的关系。
“讲、讲——”钱贵儿这才夹着一裤裆的汗把注意力转回去,“看官莫急啊。”
罢了罢了,有杜暖在这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就算是谁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儿。
只是可惜了,那个人给安排的任务并没有完成,今晚难免又要吃些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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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暖一直在外边逛到消尽了火气才回了寒冥观,天早就黑透了,盛夏的夜空月朗星稀,看着也叫人心情舒畅些。
叫阿理端一壶正经的花茶去一去心里的燥热,再吃点南街林妈铺子送来的绿豆糕,也算是享受一下夜晚的安宁。
享受安宁?嗐,杜暖又在做梦了。
这不,茶碗上头的热气儿还没散,宫里头的人就顶着星星送来了皇帝的手书。
“明晖轩一叙。”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墨痕还没干透呢。
好的呢,三伏的天儿哟漆黑的夜,昨儿跑了一夜的茅房今夜也不得个消停。
杜暖把茶碗丢向无辜的阿理。
好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