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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许相不是真的在问天子心意,而是在询问张让及赵忠等人对此事的看法,以免等下说错了话,失去了靠山。
但蹇硕虽然也是宦官,却和张让、赵忠等人关系不是很好。
“朝中大事,内臣不敢置喙。”
蹇硕扯过衣袖,淡淡回了一句,便加快脚步离去。
徒留许相脸色讪讪。
旋即,甩了下衣袖,在大将军何进微微鄙夷的眼神里,回到席位入座。
小半个时辰过后,天子刘宏姗姗来迟。
“臣,恭迎陛下。”
五人当即起身,唱喏恭迎。
“不必拘束。”
天子刘宏满脸笑容,先自行入座后,才摆了摆了手,“诸公且入座,此番乃赏雪,共约春趣,不必执泥繁文缛节。”
这话刚落下,众人心里就忍不住腹诽。
先不说这位天子的喜好很诡异,比如驾驴车扮商贾、和一群宫女(衣果)游嬉戏等等,根本不会有赏雪这种风雅。
而且方才他们都看过华雄的上表了,还有什么心情赏雪?
不过呢,天下共主嘛,都这么说了,自然还是要顺着心意来的。
“唯。”
众人再度行礼谢过入席。
方一入座,天子刘宏便将眼光扔在了袁隗和杨彪身上,脸上似笑非笑,问道,“次阳,文先,你二人皆家学渊博,不知阁阙外的大雪,可做首辞赋来助兴否?”
“臣惭愧。”
好嘛,袁隗和杨彪心中有是一阵无奈,只好起身谢罪。
然后又将挑明了话题,“陛下,如今边疆叛乱丛生,臣食朝廷俸禄,心神皆伤,确实无做辞赋之意。”
“无趣,罢了。”
天子刘宏一听,便将撇了撇嘴。
随即举起酒盏,邀众人共饮后,才声音悠悠,“诸公之前所献之策,为保存关中三辅,让朕之虎臣华狩元率军袭击西凉,成果斐然!朕,亦是甚为欣慰。是故,正值并州叛军威逼司隶,幽州叛军劫掠冀州之际,朕想再效仿之。诸公以为如何?”
如何?
当然是行不通的!
无他,想袭击幽州和并州的叛军后方,如今都无路通行。
除非是跨越并州上郡的茫茫大漠,和行舟于冀州东边的浩瀚大海。
代表着三方势力的五人,难得心头上都闪过同样的看法。也在垂下脑袋,琢磨着,用什么委婉点的言辞,来打消这位不谙兵事的天子的心意。
却不想,天子不等他们开口,直接就变本加厉了。
“袭后乃谨密之战,非能者不能任主将。依朕之意,曹太尉家中的曹孟德,先前平黄巾蚁贼时颇有将略;后将军家中的袁本初,名动京师,誉满天下,乃我大汉他日之栋梁。此二人正好担任主将,诸公觉得如何?”
一语毕,列坐诸公,皆相顾愕愕。
而太尉曹嵩和后将军袁隗,更是满嘴苦涩。
他们两人听出来了,天子的潜台词。
如果接下来的议事,如果他们两人胆敢悖逆天子心意的话,天子不介意让他们家中后辈去送死!
至于接下来议什么事嘛.......
方才候驾的时候,不是传阅过华雄的上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