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整日里跟着师父学医,听那些病例,可好像真没见过师父给人治病!
“他那位挚友是你什么人?”河平见居初神色反常,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居初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家母。”
“啊!”河平和小初子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小初子了。”居初知道自己没办法再隐瞒了,开始向两人讲述。
“那年我十岁,与家人一起躲避仇家。来到上谷,本已脱险。可家母在一村口捡到一个迷路孩童,他当时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哭哭啼啼,却说不出自己父母,也不知家在何处。”居初说着,撇了一眼小初子。
“家母一时心软,收养了他。为了寻他亲生父母,我们的行踪再次暴露。终于被仇家围困,一场惨烈拼杀,只有重伤的家母带着我和那孩子逃了出来。无路可走之际,家母投奔边谷神医。”
居初回想着当年的惨烈,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不瞒尚主,家母与边谷神医本就青梅竹马,可惜因为家族原因,家母只能嫁给我父。边谷神医悲痛欲绝,才避世隐居。”
“当时,家母伤势太重,到边谷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或许边谷神医还能妙手回春,可是,家母宁死不肯解衣,让他很是无奈。最终,最终不治……”
“哎!”河平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她感觉居初的母亲有些过于呆板了。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医不讳私啊!这跟什么清白丝毫不相干的!
“你,你是说,当年那个孩子就是我!”小初子已经闭不上嘴了。
“都说边谷神医能‘医无治,活死人’,可他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救不了。所以,当年年少无知的我,根本不可能原谅他。一怒之下独自出谷。后来,后来经过了许多事,最终被郭都尉救下,收为义子。”
居初讲完了,黯然神伤。
“居大人,你不必伤心,也不能怨恨边谷神医。你可能不懂令慈的心。”河平轻声劝了一句。
居初擦擦眼泪,抬头看河平。
“我相信令慈与令尊一定是恩爱有加,可她心里或许还想着她那青梅竹马的玩伴。她在生命最后关头去找他,不是为了活命,而是托孤。”
“而且,据你所说,令慈当时一定伤得非常重,形象一定特别不好,她实在不愿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留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她才会坚决拒绝。令慈实在令人钦佩!”
河平说着,自己也开始抹眼泪了。如果自己出现那种状况,她也坚决不愿意让贶哥哥看到。就算死,也要把自己最美的形象留在贶哥哥记忆里。
“你怀恨跑了,边谷神医只能收留那个孩童,因为对你的愧疚或者思念,他给那孩童起名叫小初子。因为,那本是你的名字。”河平感觉自己的猜测绝不会错。
“造化弄人,时隔十年,你们兄弟竟然这么见面!”河平轻笑了一声,调侃,这会儿的气氛有些太过悲情,她得调节一下。
“哇!”
谁成想,小初子先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