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珠小时,自己认命了,不教她懂野心,权谋,争斗,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境况。
若是……哪有那么多的若是。明明她的阿珠那样好,明明她的阿珠一己之力求来盟书,怎么就不能让太子殿下看重,奉为上宾。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该得的,若是生作男儿,以她的聪明才智,早都可以参政了,哪里像现在还要躲到军营去,又哪里稀罕什么狗屁太子妃之位。
上席的四个男人都有些喝多了,言语间不再十分避讳。
计修扬打着酒嗝,颤颤巍巍的举杯道:“大哥喝,你是家主,你的女儿是太子妃,合该帮着兄弟们在太子那儿找点事做,不拘大小,好歹有个官身。”
计修明也有些喝大了,气愤的道:“呸!那个逆女,叫她替我谋划谋划她都不肯,哪里会为你这个堂叔说话,我真恨不得没她这个女儿。”
计修远不知有没有醉,看那样是醉了的样子,也跟着起哄道:“阿珠呢,阿珠在哪儿?没瞧见你父亲生气了,还不快些出来认个错。呕!”
计如琢冷笑一声,他这二叔可真能装,可惜了,有她计如琢在,就别想能占便宜。不就是认错吗?她会。
计如琢起身,去了上席,行礼道:“女儿不知哪里错了,但是父亲不高兴,想必我真的错了。我有错,请父亲指出来,我定然好好改过。”
计修明早已喝大了,哪里想得出让人寻不出错的理由,总不能说你的功劳就合该是我的吧!那天下人岂不是都会嗤笑他,不慈不善,枉为人父。
“走开,我哪里有这么好的女儿,当不起。”
要是听了,嗔怒道:“老爷!”
计修明一听火了,如今连姚氏也敢跟他唱反调了,口不择言道:“怎地,我说不得,都是你教养的好女儿,不尊女德,不敬生父,顶撞长辈。”
姚氏沉默,一言不发。
“怎地,若我有错,父亲说便是了,何必迁怒娘亲,娘亲可没做错什么?”
“哼!养而不教,就是她的错,若不是看她年龄大了,合该休出府去,回她那残败的娘家。”
姚氏默默垂泪,不敢争辩,说到底她娘家没落了,纵然人人皆知是怎么回事,她又能争些什么呢?她的阿珠阿慎还小,总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娘。
计如琢却听不过,前世今生,他眼前这人,就没有正大光明的做过什么,只会用肮脏卑鄙的手段去争抢谋夺他人权利财产。有用时你是宝你是贝,无用了便是一根草芥。怪道外人都说,太子妃之父吃相难看,想她自诩聪明,却到了如今才看透。
“父亲,做人要讲良心,一边吞食岳家权柄,一边作践妻子,传出去不好听吧!母亲可从来都是听话的,总不能因为我不肯为爹爹争权谋利,就定她的罪吧!天下竟有这等奇事,我如今才算见识了。”
计修明最恨人家说起姚氏没落,是因他谋夺了财富家产,哪怕是真的,他也不允许。
如今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岂不是代表家中人人皆知,当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将起来,吼道:“逆女逆女,胡说八道,你给我滚,滚出去,计氏容不下你这目无尊长的混账。”
计如琢衣袖一甩,果然从侧门离开了,春荠忙追了出去,夏梅则连忙跑回琢院,通知秋芋冬橘整理行礼,她们小姐怕是连团圆节都过不了便要回军营了。
“小姐,小姐,咱们去哪儿?”
“去街上逛一圈,在回去见夫人。”
春荠睁大了眼睛道:“老爷都赶你出来了,咱们不回军营吗?”
计如琢高深莫测的道:“嗯!这个嘛,得看夫人的了。夫人若是想清楚了,咱们就不用回军营了。夫人若是还没想清楚,咱们就连夜回军营。”
“小姐,什么清不清楚的,奴婢不懂。”
“没事!不用懂。你只要知道,夫人即使现在想不清楚,日后我自会帮她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