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那些高丽兵,颤抖着哀嚎着,泪流满面。
战马上,朱允熥别过头去,回身问道,“离安州还有多远,今日能到吗?”
“急行军,前锋可到!”傅让作为传令官,开口说道。
“命景川侯曹震为先锋,火速开往安州城下。”说完,一夹胯下马腹,“走,咱们去前军,攻安州!“
“跟上殿下!”李景隆大喝一声,纵马落后朱允熥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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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前军,轻装上阵,速度极快。攻破宁边时正是上午,日落之前三万前军已经兵临安州城下。
“这,也算城?”
朱允熥勒住战马,看着眼前的城池,开口说道。
眼前的安州也算得上高丽北方有名有姓的城池了,而且因为是平壤的屏障,城中还驻有五千多军队。
可是这座城,看起来哪有城池的样子。城墙是夯土制成,浑然不似大明那样,夯土的城墙外边,还包裹了巨大的青石砖。
不过这城虽然不好看,但是马面墙垛,箭楼瓮城一样不少。城墙上人影晃动,备战的金鼓之声,不绝于耳。
“殿下,给老臣一个时辰,老臣给您攻下此城!”老臣景川侯在阵前大声请战。
在京师时,这老军头平日一身侯爷蟒服,看着有些为老不尊的样子。可是到了前线之后,身披甲胄怒目圆睁,仿佛杀神一样。
朱允熥缓缓开口,“试着攻一下,攻不下来也别逞强,以儿郎们性命为先!”
“殿下放心,看老臣的手段!”
曹震咧嘴一笑,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纵马跑向军中,大声呼喝,“儿郎们,太孙殿下把破城的头功交给咱们,拿出本事来,别让人小瞧啦!”
“跟在老子身后,冲进去,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冲进去,可劲儿抢呀!”
“万胜!万胜!”曹震部,欢声如潮。
呼声中,朱允熥微微扭头,“这曹震,以前是干什么的?”
蓝玉低笑,“殿下,当年在淮西,曹震是出名的绿林好汉。跟华云龙,并称淮西双匪!”
“呵呵!”朱允熥轻笑一声,“怪不得,他嘴里除了抢,杀,就没别的话!”
明军号令森严,各部配合如同机器一般。攻城的命令下达之后,各部开始依次向前。
虽然是前军,军中没有重型的攻城武器。可是士卒们顷刻之间,在距离安州城墙两百步外,开始搭设简单的木梯。
不是攀墙的梯子,可是可以让弓箭手站在上面,对城头进行火力压制的木台。
此时安州城上的反击也开始了,高丽弓箭手对着明军开始弓箭反击。但是明军都剁在一人高的蒙铁大盾后面,即便是被射中了,也穿不透他们身上的棉甲,铁甲。
朱允熥亲眼看到,有个明军勇士,在安州城下溜达一圈,被射得跟刺猬一样,还活蹦乱跳的。
城下明军一边搭建木台,一边用弩箭等远程武器反击。大明的步兵攻城弩,如长枪一般,卡在弩机的卡槽中。三个壮汉搅动转盘上弦,再用铁锤击发。
霎那间,土城上顿时被巨大的弩箭射出几个缺口,而明军的弓箭手们,发射的弓箭更是铺天盖地,雨点一样洒落城头。
城头一片惨叫,不时有嚎叫的高丽兵,从三四丈高的城墙上跌落。
“传令后军,大炮快点!”朱允熥看着战况,皱眉说道。
“殿下不必心急!”蓝玉笑道,“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说着,又笑了起来,“这是咱大明现在有无数能工巧匠,能供应各种器械。以前啥玩意没有的时候,就是叼着刀子爬城墙。”
“大明儿郎,不能用血肉之躯拼命!”朱允熥看着战场,开口道,“咱大明的人,可金贵着呢!”
这时,战场上,明军忽然震天般的欢呼起来。
在弓箭手和攻城弩的掩护下,明军的攻城锤,推到了安州城门之下。
攻城锤,由数百年巨木制成,重达千斤,前头削尖了,在数百力士如撞钟一样的动作中,撞击城门。
咚,咚,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不住震颤。攻城锤上,是木头的框架,上面包裹着铁皮,弓箭射不穿,即便是擂石滚下来,也只能是一个缺口,还能防备火油。
“兄弟们加把劲呀,嘿呦嘿!”
攻城锤内,带队的军官大声的喊着号子。城墙下的弓箭手,攻城弩拼命的发射,进行火力掩护。不让高丽兵,在城墙上对攻城锤进行打击。
“儿郎们!”
景川侯曹震下马,列于准备冲锋进城的步兵队列最前端,大声喊叫着。
“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破城之后,大索不封刀,金子银子小娘们,任你们享用!放开了杀,放开了抢!”
吼吼吼吼!
受到将领许诺激励的士卒们,激动的如野兽一样嚎叫起来。手中的刀斧不断的敲打盾牌,发出战鼓一样的声音。
空!仿佛地震一样巨响,战场上霎那间安静了一瞬间。
只见安州城门处,烟尘大起。原本高大的城门,在乍起的烟尘中,轰然而倒,露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儿郎们!跟老子,杀进去呀!”
景川侯曹震,双手各持铁锏,大声疾呼,“杀呀!”
咚咚咚,后阵的战鼓骤然响起,用作号令前军登城。
可突然之间,就在此刻。
曹震的亲兵统帅,长子曹锐一把拉住了自家老爹,“爹,他奶奶个爪儿的。高丽人投降了,你看!”
高丽城头,数面白旗豁然挂起。
还有高丽兵在城头大喊,“投降了!我们献城投降!”
“日他八辈先人!”曹震跳脚大骂,“弓箭手,把举起的高丽蛮子,给老子射死,不许他们投降!”
军功就在眼前,怎么能允许敌人投降呢?
但他话音刚落,一骑骤然而至,傅让在马上笑道,“老侯爷,殿下令,让高丽人出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