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平衡,孙儿也只能狠下心,做这个恶人。”
老爷子默默听着,直到朱允熥说完,才大手缓缓的拍打几下他的肩膀,笑着道,“治理国家正是如此!”说着,又道,“汉之后四百年南北对峙,唐之后五百年南北厮杀。我大明一统南北,若再让两边离心离德,那他娘的这大明,有啥意思!”
“你是皇上,就按你说的办!”
朱允熥知道,他这个想法,未必是十全十美的。
但只针对当下而言,是适用的。
其实历史上,南北问题一直都是大明的隐疾,甚至是大明王朝覆灭的幕后推手之一。
为什么明朝末年,南方不造反呢?仅仅是因为粮食够吃,钱够用吗?而北方却颗粒无收,卖儿卖女吗?
若单单只是这样,调南方的粮食过来分配一下,不就行了?
事实上是,朝堂多是南官,大明财政枯竭,这些南官如何愿意用家乡的粮食,却北方赈济灾民。如何肯把江南的钱,往北方的无底洞里扔。
等到大明连军饷的钱都掏不出来,练军的军饷,剿灭李闯等人的剿饷,辽东的辽饷,要全国摊牌。但南方之地,做做样子。这些钱,却一次次一遍遍的落在了北方人的头上。所以明末板荡,北方各处烽火,揭竿而起。
背后的种种,就是因为朝堂上一派官僚独大造成。
老百姓懂什么?都是这些读书的官员们,为了自己切身的利益所至。
此时老爷子又看看朱允熥,笑道,“现在知道当家难了吧?小子告诉你,这皇上不好当,以后更有你难受的时候!”
“孙儿难受怕啥,不是有您老在后面坐镇么!”朱允熥笑道。
“哼!咱还能跟你一辈子,说不上哪天嘎儿,他娘的一撒手!”老爷子大笑。
说着,老爷子忽然话锋一转,“本次科考那些没长心的考官们,你要如何处置?”
朱允熥想想,“皇爷爷您的意思呢?”
“北方士子闹起来,就是对朝廷的不信任。考官们觉得他们丢了脸面,实则是我大明丢了脸面!”老爷子正色道,“咱别的都可以容,就是不能容大明丢脸失了人心!”
“那个张信,一看就不是吃好草料的,口口声声什么公允,实则一肚子坏水,坏事就坏在他身上!”
“其他人你看着办,这个张信,给咱凌迟了!”
“皇爷爷,凌迟是不是太过了?”朱允熥笑道。
张信有错,也该死,也正好可以用来背这口科举的大黑锅。
但在朱允熥看来,凌迟未免有些太血腥了。
“咱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心软的东西?”老爷子摇头道,“他一肚子算计,把国家取士变成私欲。更有撕裂南北的之事,还串联其他同僚,打压北方士子。在咱看来,点天灯都是轻的!”
说着,老爷子想想,撇嘴道,“看你是皇上,给你三分面子,凌迟改腰斩!”
“至于刘三吾等人.....?”
朱允熥沉吟片刻,“该罢免的罢免,该流放的流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