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
沐春抬头,看着人来的方向,哽咽喊道,“哥!”
常升常森兄弟出现在内院的门口,两人都是眼睛红肿。身上穿着暗色的常服,没有佩戴任何的配饰,连发簪都换成了木头的。
“表弟!”常升呼唤一声。
“哥!”蓝春落泪。
下一秒,三兄弟紧紧的抱在一起,三个汉子无声落泪,凄凄切切。
他们虽是表兄弟,可跟亲兄弟有什么区别?
“我和你三哥,前些日子犯了事儿,只能在家禁足!听到舅舅没了的消息,我们.....”常升哽咽道。
“我都明白,都明白!”蓝春不住点头,“刚才我在乾清宫见皇上,曹国公提了一嘴,说路过你家时,见你家满府戴孝!”
说着,又道,“两位表兄有所不知,皇上又给蓝家国公之爵,追封父亲为武威平夷郡王.....”
“皇上心里这些年最是牵挂舅舅!”常森缓缓开口,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蓝家庭院,脑中瞬间满是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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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就在故太子朱标英年早逝之后,他们兄弟二人和蓝玉这个舅舅,数不清多少次在这暗中商议密谋。
那时的蓝玉意气风发,功震朝野。
“太子没了,皇上有立皇太孙之意,咱们常蓝两家,必然要保着熥哥儿上位!”
“谁敢挡着他,咱们就跟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记着,外甥舅舅骨肉至亲,熥哥儿要是立不住,咱们两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任谁是新君,也不会放心他,更不会放心咱们。”
“当然,若是皇上圣心不在熥哥儿这,咱们就暂且隐忍。皇上年事已高,还能有几年?咱们暗中联络人马,新君登基之后,届时熥哥一声令下,咱们就披甲上阵!”
“他去了封地就藩也不怕,他在外咱们在内。嘿嘿,就算立了吕氏那贱人生的老二又如何?军中都是咱们的人,他也坐不住江山!”
想起这些,常森心中长叹,“舅舅呀,你对得起熥哥儿。他也对得起你呀,这份殊荣古今罕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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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时,常升开口道,“家里这些人哪来的?”
蓝春说道,“都是曹国公派来的,说帮衬着弟弟把家里准备好。”说着,微微叹气,“好人啊!皇上把父亲治丧的事交个他,他忙里忙外。不但给了人手,还说若是缺什么,就从他家里拿,连厨子都给派了!”
常森想想,“又欠他个大人情!”
“哎,这事本该是我们张罗,哎!”常升连连叹气,“这人情日难报呀!”
说着,准头对身随从说道,“赶紧回府,让夫人她们过来张罗,家里库房打开,快去!”
“两位表兄来的正好!”蓝春开口道,“我还没去给各家报丧!”
“咱们一块!”
随后三兄弟拿了白布缠在腰上,出门而去。
走过两条街之后,就是宋国公冯胜的府邸。
见他们步行而来,冯家的门房的诧异的出来,“常国公.....?”说着,他看清了三兄弟头上腰上的白布,“三位稍等!”
喊了一声之后,朝内院发足狂奔。
不多时,冯家的子侄们小跑出来,老国公冯胜拄着拐杖,罗锅着背,也从里面快步出来。
“这是........?”冯胜已不问军务,此时不知蓝玉身死,但一看这场景已是明白了。
“老公爷!”三兄弟落泪,齐齐跪下叩头。
按照淮人的礼仪,报丧之时无须多话,走到亲朋好友之家门口,跪下叩头即可。
“快快起来!”冯胜之子冯诚上前拉起三人。
冯胜霍然上前几步,“人咋没的?”说着,瞪大眼,“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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