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朱允熥看向邓平。
“臣在!”邓平忙上前。
“传旨给南书房,国子监祭酒,学办等人督管不力。一律罚俸三年,降三级留任。那个死了的周学正是什么功名?”
赵思礼在旁说道,“洪武二十七年的三甲进士!”
“革了!”朱允熥怒道,“所有功名一革到底!”
众人心中一惊,革除功名也就是说周学正即便是死了也难逃被人耻笑,遗臭万年的下场。
“历年所有俸禄,全部追回!”朱允熥继续说道,“还有他们家因为他身上的功名所减免的田税,也一并清算。”
老爷子忽然开口道,“他有家眷没有?”
“有!”赵思礼说道,“他喜好男风这事平日藏得极深,早已成家且有两个儿子!”
老爷子缓缓的磕开最后一个活珠子,“他的儿子,不许参加科举!”
“记住了吗?”朱允熥看向邓平。
“臣这就去!”说完,邓平转头出门上马。
“他娘的,败兴!”
老爷子骂了一句,扔了手里的食物,站起身,“难得出来一次,却吃了个大苍蝇,真是败兴!”随后,看看朱允熥,“走吧,咱们回宫!”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他们爷俩朝外走。
李景隆正要叫周娘子会账,却不想曹炳抢先一步,直接五块银元仍在人家柜台上。
“客官?”周娘子都傻了,“可要不了这么多呀?”
“给你就收着,一个弱女子不容易!”曹炳大咧咧的笑道,“多出来就当哥哥给你的胭脂钱。不是哥哥轻浮哈,你那手都皴了,买点蛤蜊膏擦擦。”
“就你能!”曹震咣叽又是一脚,骂道,“你钱多?轮得到你?败家玩意!”
曹炳也不恼,似乎被他老子踹习惯了。
而且还恬不知耻的跟人家周娘子摆手,“哥先走了,有事你说话!哥随叫随到!”
“呵呵!”前边的老爷子和郭英等笑得合不拢嘴。
“这他娘的真是亲生的哈!”老爷子笑骂一声,在朱允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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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动,车厢轻轻摇晃。
爷俩谁都没说话,脸上都带着愤愤的神色。
“学风要惩治!”朱允熥感觉有些憋闷,信手挑开车帘说道,“都说要尊师重道,可要这么下去,名声倒要他们自己给毁了!”说着,咬牙道,“他一个学正,怎么就敢如此?”
“人性本恶!”老爷子闭着眼睛开口,“所以这世上啥事都不稀奇,你呀还是年轻沉不住气。这事听着是恶心,可比这更恶心的事多了去了!”
说着,睁开眼笑道,“给狗一块肉他定然要叼走,给人点权力,嘿嘿,他定然作恶!”
这话,让朱允熥沉默了。
老爷子说的不是什么古话,更不是圣人的治世名言,但却显得格外真实,格外贴近人性。
“大孙啊,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老爷子开口道,“咱想着去城外的庄子住,就不住宫里了!去年二丫头他家的庄子就不错,修整过的地,接着种洪薯啥的也方便,过些日子咱就搬过去!”
朱允熥想想,“孙儿先让人给您修缮一下!”
“那还修啥?”老爷子笑道,“一修反而住着没了味道,还不如在宫里!”说着,叹息道,“宫里头不像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