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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他们眼里就是傻子!”
他总是觉得,倘若地方的官员权利过大,会矫枉过正。所以他这个皇帝,总是耳提面授要他们具体的事具体办,要他们知道法外有情,人间有理。
可是呢!
到头来,还是这么混账!
地方官绅之害,竟然是这么的明目张胆,这么的骇人听闻。
缴纳皇粮.......还真是官绅的如数奉还,百姓的三七分账.......
“李至刚在北方各省巡查时,官绅不法之事甚多!”朱允熥有些无力的说道,“可北方各省的官仓之中,却没有这样骇人听闻之事!”
“他才刚到扬州呀,这才只是扬州一地呀!往后还有其他地方,若都如此,可怎么得了?”
心中一阵无力,冲上心头。
朱允熥甩了手里的东西,四仰八叉在罗汉床上一躺,单手扶额,闭目皱眉,“朕不用想,都知道其他地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朕即位之处,感念大明开国三十余年来,江南的赋税,一直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所以多次下旨,要减免百姓的负担。”
“现在看来,仅仅扬州粮道,就敢屡次骗朕。其他地方,说不定还有多少猫腻!”
“减免的赋税,真的减免了吗?只怕.........跟扬州减免皇粮一样,官绅是拍手称快皆大欢喜盆满钵满,而百姓却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
终于,殿中群臣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臣等有罪!”
尤其是廉政院尚书暴昭,满脸都是愧疚。
跪地叩首道,“臣执掌大明廉政之事,地方上却出现了这等丧心病狂的案子,臣......有负皇上,有负国恩!”
说着,咬牙道,“臣斗胆求皇上,把这个案子交给臣......”
“朕已经让锦衣卫下去了!”朱允熥无力的摆手。
陡然,群臣心中一惊。
“京师的皮庙场,大概是因为没了新的人皮灯笼,所以没了什么震慑力!”朱允熥冷笑道,“涉案之人,都按照洪武朝的旧例!”
说着,朱允熥坐起身,看着群臣身后,“何广义!”
“臣在!”
“以前出了这等事,都是杀官!”朱允熥冷声道,“派得力人手去扬州,涉案的官员不能放过一个。同时,从中渔利的官绅,一个也别想跑!”
“遵旨!”
“另外!”朱允熥又道,“扬州的案子明发天下,让所有在京的官员们,都给朕写一道观后感!”
“让他们说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
“皇上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殿中的群臣都是大明朝的核心人物,一下就明白了皇帝此举的用意。
前些天出了百官在午门外跪哭的事,现在扬州爆出这么大的官仓贪腐舞弊案。
而在这官仓案子的后背,涉及到的官绅,无一不是当地的望族。
渐渐的,有人后背已是冷汗迭出,细极思恐。
“太祖高皇帝是杀官,如今的皇上却是对整个官绅阶层举起了刀子!”
“再有!”朱允熥又冷冷道,“尤其是南方各省,这案子要地方官仔细看,好好看!日后倘若别处在查出这样的案子,皆以此办理。”
“无论是在职的官,还是官绅,还是地方上的名望之家。只要牵扯到损害朝廷利益,盘剥百姓之事,都一并问罪!”
“不得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