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人头落地之声清晰可闻,血腥之气弥漫。
“杀了他们是最省事的事儿!”朱棣看看廖铭,“送到京师去,多半也是杀了!那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可是.....”廖铭瞠目结舌。
那么多安南公卿,他朱棣说杀就给杀了?
“你当皇上想见他们?”朱棣摇摇头,“你呀!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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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铭心口仿佛压着一堵墙,闷得很。
出了朱棣的帅帐仿佛才顺畅一些。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儿,站在咸子关的城头俯瞰下去,地面一片狼藉,满是纵横交错的尸首。
目光眼神,江面更是触目惊心。漂浮的尸首一层一层,无边无际。
安南七万大军,仅仅一个上午就死伤殆尽!
他们选择了一种明军最擅长的方式来送死!
就是所谓的人海战术!
狭窄的战场上,水陆分兵,看似双拳出击,但却中门大开,不能相顾!
明军把他们拦腰斩断,驱逐他们给明军的步兵腾地方。然后骑兵冲大炮轰,大炮再轰骑兵再冲....
骑兵冲了步兵上,看似四面八方都有人,只给安南人留下江边一个出口....
而安南黎贼的率先逃跑,更是压垮安南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南七万大军,被斩首一万八千,其余大军要么临阵投降,要么被赶入江中溺水而死...
“哎!”
廖铭叹口气,走下城头。
刚下去,就见何荣跟张铨两个老杀才笑嘻嘻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几个被俘的安南将领的背上。
“告诉兄弟们搜刮干净一些,苍蝇再小也是肉!”张铨大声道,“不管搜刮到什么,老子跟何伯一概分文不取,都是弟兄们的!”
话音落下,城内城外的明军一片欢呼。
战争就是这样,胜利者可以随意剥夺失败者的一切。
廖铭刚想上前说话,陡然察觉身后有人。
回头一看,朱高煦板着脸带着一队亲兵,拽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安南将领,快步朝江边走去。
看清那人是谁,廖铭大惊失色,喊道,“且慢,那可是黎贼的儿子黎元澄....”
朱高煦回头,冷漠的看廖铭一眼,“抓他的时候,他抓了我一名亲卫!”
说完,再也不看廖铭,径直走到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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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不住拍打堤岸,不知是因为江水是红的,还是堤岸的土地已被血水染透了,反正潮水过去之后,地面满是渗人的暗红。
几名亲兵扒拉开几具尸首,弄出一片空地。
“跪下!”
咚!
黎季氂的长子,素以骁勇著称的安南主将黎元澄被押着胳膊,按在地上。
“呸!”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努力的睁开已经封喉的眼睛,狰狞的说道,“士可杀不可辱!”
朱高炽理都没理他!
唰!
缓缓的抽出腰间长刀,然后朝身后摆手。
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绷着脸的年轻亲兵缓缓上前。
“他杀了你大哥!”朱高煦倒转刀柄,对那年轻亲兵说道,“你来!”
“哈哈哈哈!”黎元澄疯狂的大笑,“尔等中国之人太霸道了!只能你们杀别人,别人杀不得你们?”
说着,疯狂的喊道,“有种放开我,咱们真刀真枪.....”
不等他说完,呼的一下。
年轻的亲兵双手举过头顶,手起刀落。
噗!
好大一颗人头落地,不住的翻滚,无神空洞的双眼望着天空,眼皮还在微微颤动。
堂堂一国王子,就这么做了明军的刀下之魂,连话都没说完。
“二爷!”那年轻的亲兵收刀,然后掏出帕子,仔细的擦拭去血迹,双手捧着鞠躬奉上。
“好样的!”朱高煦拍拍对方的肩膀。
然后,他冷漠的环视战场,无声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真你妈不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