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棉衣,熄火,下车。
萧玉环顾了一下四周,偶尔有车辆经过,没有减速,直接离开。她小心翼翼地穿过马路,来到倒卧在地的人的身边。
萧玉蹲下身去。地上躺着的是个女人,一位年轻的女子。她伸出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微弱,还活着!
萧玉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女子,见她后脑勺有伤痕,衣服不整,看样子是遭人侵犯了。
她轻轻地将手里的棉袄盖在女子的身上,坐在路牙子上,等着警察的到来。
天真冷。萧玉抱紧膝盖,眼睛里满是冷风吹出的泪水,她想起了燕子,那位已经从人世间消失了很多年的邻居姐姐。
警察到得很快。萧玉离开的时候,因为担心,问警察要了电话。
十天后,萧玉打电话给现场的警察。警察告诉她,出事的女子经查证,不是本市人口。经过简单的治疗后,她已经无大碍,按流程被送往了区救助站。
萧玉问警察要了救助站的地址和电话。等她赶到救助站时,工作人员告诉她,那女子已经和其他的外来流浪人员被相关部门安排,遣送回原籍了。
萧玉手里只有事发当天的报案号,和警察提供给她的移交记录,并没有女子的姓名和籍贯等资料。警察说是该女子清醒后有些记忆模糊。
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家人了?萧玉心里有些疑影。既然政府办的救助站,他们说遣送了,那自然是遣送了。
萧玉无法打听更多的消息,也就将这事给忘了。
“既然遣送回家了,你后来又是如何找到她,并接她过来的呢?”
陈安没想到阿芝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萧玉好事,这习惯陈安一直不置可否。城市生活,明哲保身少管闲事,才能轻松自在,进退自如。萧玉这样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当成家常便饭的做事风格,只会将自己的人生过程变得艰辛无比。
“遣送回家?这是官方的工作记录,文字功夫。你记不记得那年的孙志刚事件?因为事件的发酵,收容遣送站被换牌为救助站。换牌子,不过是财政拨钱的事。人性的转变可没有翻牌子那么简单。所谓遣送,就是开车将救助站的外籍人员拉到郊区,放下,走人。”
陈安依稀记得这件事情当年有记者进行深度报道,就刊登在影响力极大的《城市周末》的头版。这事怎么又和妻子扯上关系了呢?
“那车的几十个人被扔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着车开走后,又沿着汽车走的方向走回了市区。南面城市天气在全国算是不错,冷的日子还是少。这座移民城市的民间义工也多,在这里流浪,活下去的概率比其他地方要大很多。阿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拉走,稀里糊涂地跟在别人后面,走了几十公里又回了城里。”
“城市那么大,你又如何发现她的?”
《城市周末》的报道全版文字,陈安没有看到新闻图片。
“缘份。”萧玉叹了口气,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