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顾季寻追了出来,声音恳切:“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府上歇住一晚?”
贺母没答应,坐着来时的车回去了。
——
顾季寻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他仔细琢磨着这个事,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个事情涉及了那么多人,几乎将顾府大半的主子都拉了下去,而有此心计,有此能力的人,绝不简单。
方才他隐瞒了一件事没有同贺母讲,就是贺林安平日里用的药和饭食,都是有问题的,而听说贺林安身边一个叫青酉的丫鬟是会医术的,怎么会连药和饭食有问题都看不出来,偏偏她又是贺母送来的,那应当是可信的,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顾季寻越发困惑。
这时有人敲了敲书房的门,顾季寻顺口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又很快被合上,来人是顾衡。顾季寻叫他去彻查这件事。
顾季寻见是顾衡,随口问:“是不是查出什么来了?”
顾衡恭敬的回道:“是,属下听到那老大夫所言,便找了几个大夫一起查少奶奶近几日所用的药与饭食,发现,”他顿了顿,“发现,老大夫所言不虚,前几日的药渣和用剩的饭食都有人特意处理过,找到的不多,但今日午膳,少奶奶应该是还没用,也还没有人去处理,便查出有些东西。除了那老大夫说的微量藏红花,还有一种药叫宣益草。宣益草就是能使人性情变得暴躁,心情烦躁,气血上涌的一种草药。不过量也很微小。”
听完顾衡的话,顾季寻直接挥掉书桌上所有东西。
“去,”顾季寻吐出一个字,“去少奶奶那儿请青酉过来。”
顾衡应是,转身出门。
顾季寻一人在书房里,昏暗灯光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没过多久,顾衡就回来了。只是脸上颇多为难,也没有带回青酉。
“怎么回事?”顾季寻皱眉。
顾衡拱手,言语间也是为难,“……是少奶奶,少奶奶不准,她说她的人她自己会有决断,不,不用您操心。”
顾季寻一愣,闭了闭眼,挥手让顾衡先下去。
他的脸上一股颓丧,行动间似也没了力气,心中复杂的很,却不知该如何解决。
到底是,失望了吗?
顾季寻不敢去想,阿泠失望透顶后,会做出什么来。但他,绝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他该做什么呢?该怎么做呢?
最终他思量考虑再三,踏出门,匆匆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他不想失去阿泠,他得做些什么。
今夜的顾府格外的安静,蝉鸣声,偶尔的鸟叫声,显得格外清晰,却独独没有过多的人声,大概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会是一个短暂平静的夜晚。
脚步匆匆,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