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今后离了倚翠楼,还有大把的日子能给自己挣奔头。”她又笑着擦了擦眼泪,“我当年,没能给自己戴上这对儿镯子,就盼着你今后,能跟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在一起,白头到老……”
顾六陡然觉得腕上的镯子重了三分,云翠口中的夙愿,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但她还是接下了这一对沉甸甸的镯子,就像戴着云翠多年未成的愿望,也像戴着她早就逝去的年少,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我今晚跟娘睡。”
……
第二日天不亮,就有人从倚翠楼中出来,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顾六眼神空洞,显然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时不时打个哈欠。
余靖宁抱着手臂,坐得好似离顾六有八丈远,冲着她挑了挑眉毛:“敢情你是一宿没睡?”
顾六瞥了他一眼,哼哼道:“我生的就是个天生多情的面相,总不好砸算命的饭碗,做出些无情无义的举动来罢?”
余靖宁“嗯”了一声没说话。
顾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余靖宁道:“你们家这一辈儿没有姑娘,到时候怎么把我往宫墙里塞。”
余靖宁靠在软垫上,掀着帘子看外头,顺带着回了顾六一句:“给你安排好了,就说是我家的幼妹自幼体弱,恐怕养不活,就寄名到庙里代发修行去了,不能与家里人见面,要养到十二岁才能领回来。”
顾六撇了撇嘴,她这副一顿好似能吃八大海碗的样子,哪里像是身子骨弱的得要寄养在庙里的。
说到这儿,余靖宁像是又想起来甚么似的,放下帘子来问了顾六一句:“你有十二岁吗?”
“嗯?”顾六愣了一下,仿佛是在细数自己到底几岁一般,“过了年关就有十二了。”
余靖宁冲着她叹气:“统共就活了十几岁,这么点儿数字都数不清吗?”
顾六这会儿正犯困,没那个暴起揍他的力气,只好冷笑了两声。
余靖宁鲜少见她这样不活泛,几乎有些想笑,好容易憋住了:“你生辰是甚么时候?”
“三月十二。”顾六有气无力。
“那还有几个月……”余靖宁沉吟了一会儿,“既今后便是我余家姑娘,那你以前的名字便用不成了,重新取一个罢。”
顾六想都没想就应了,名字这种东西,她最不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余靖宁煞有介事地吊起了书袋子:“既是生于春日,那便可见草木葳蕤,烟柳漫天,便取名作‘知葳’罢,何如?”
顾六没反应。
余靖宁很不满意,很没好气地盯着她看:“这名字如何啊。”也不发表点意见,好歹也夸他两句罢。
那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靠在软垫上,百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尚可。”
余靖宁:“……”
他很想回去查查,自己是不是和这家伙八字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