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余靖宁皱着眉头盯着她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注意把刚才那句话给说出来了,连忙打哈哈想混过去。
“没甚么没甚么,我胡乱嘟囔着玩玩。”余知葳哈哈哈。
好在余靖宁也并未再追究,她暗暗捏了捏袖笼里的帕子,长舒一口气:好险啊。
余靖宁说得不错,这的确是要乱了套,这陈家就跑了六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前几天还据说“私奔”了一个秦四姑娘,的确是有点儿礼崩乐坏……
等等……
失踪的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真的是她们“跑了”,而不是“丢了”?!!
“大哥哥。”余知葳忽然开口,一把扯住了她身前的余靖宁,低声在他耳边道,“今日上元灯节,路上甚么人都有,鱼龙混杂,谭二哥哥又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书生,咱们得看好了月姐姐。”
余靖宁皱了下眉头。
余知葳再次压低了声音:“你想想长安街,我怕要出事。”
余靖宁立即就明白过来,倘若秦四娘不是自己跑的,那么,年初一在长安街的时候,那么多的锦衣卫看着,还没了秦四姑娘,今日这般……
还当真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余靖宁立即抽身就要走,被余知葳一把扯住:“你要作甚?”
余靖宁使劲从她手里抽袖子:“我找指挥使去,就算我们仪鸾司是摆着漂亮给人看的,那锦衣卫养着南北镇抚司又不是吃干饭的!”
“你现在去,就凭着我们这儿捕风捉影的猜测,人家南北镇抚司凭甚么就要听你一个仪鸾司的小崽子摆布出兵,凭你是世子爷吗?”这话说得十分在理,杀人诛心地点出了余靖宁在京城的尴尬境地,他听得眉角都抽搐起来。
“那总不能坐视不管啊。”余靖宁道,“别耽误时间。”
余知葳咬了咬嘴唇:“管是肯定要管,但绝不能这个管法。大哥哥你先上仪鸾司去把人都拉到街上来,他们总归会有听你的人的。反正都有一样的飞鱼服绣春刀,人家猛的一看也分不清是镇抚司还是仪鸾司,能吓唬一刻是一刻,把人都赶回家去,就能先太平一阵子。”
“有理。”余靖宁听完,又抽身要走。
“慢着。”余知葳又道,“谭二那个文质彬彬的秀才根本护不住陈三,你把咱家的对牌给他们,此处离世子府近,让他们回咱们家避一避,顺便把家里的护卫家将拉到街上来帮忙。”
“你领他们回去便是了,作甚么要把对牌给谭怀玠?”余靖宁没明白余知葳的话,莫名其妙道。
余知葳朝前瞥了一眼,领他们出来那一对儿已经卿卿我我地走出十步之外了:“我有旁的事儿。”
她轻身提气,脚尖一点就退开三丈之外:“万事小心。”
这种关头,余靖宁不可能再上前去把余知葳抓回来,只能自己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