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油!”
余知葳又笑了两声,凑近了打听道:“您瞧见咱们胡同那几个花子没?”
“哪几个花子?”老寡妇方才被余知葳灌了半壶酒,正五迷三道着,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
余知葳嘴里头啧了几声,仿佛是在思量:“就见天儿墙根儿底下杂耍那几个小孩儿,黑不溜秋,拖着大鼻涕的。”
“你才多大年纪,叫人家小孩儿。”老寡妇嗔了他两句,转眼就犯了愁,眉头皱了皱,“诶,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好些日子没瞧见了。”
余知葳脑后的头发“腾”地就竖起来了,脸上却还挂着笑:“嗨,那几个不省心的,先前欠我的钱还没还呢,别是想赖账!”
她与那寡婆媳两个一番道别,便径自去了。
余靖宁同谭怀玠的小厮去了高邈处,余知葳便和尤平家的说了一声儿,独自出去了——是去找二狗,蛋儿,锤子那几个。
上月就听他们几个小的说邵五爷上天津卫接货去了,她在掩日里也没个身份,不好管束,掩日又与她有些恩情,也不好告诉旁人。只能是先嘱咐了他们仨,再将这事儿藏下来。
谁知道没过多久就出了甘曹这档子事儿。
她特特出了一趟门,找了他们仨一回,打探打探消息。
那三个倒霉孩子先是哭了一通,接着泪眼婆娑地开始说话了。
先是二狗开了口:“师父统共上了三趟天津卫,第三回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堂里也派了人去寻……都没有过结果。”
蛋儿抢着接话道:“六师叔七师叔他们几个都去了,七师叔也没回来。”
余知葳急急:“那六爷呢?六爷探到消息没。”
三个小崽子齐齐摇头,都说没有。邵七是和他带去的那群人一起失踪了的。
邵六每日急得焦头烂额,照理来说,这掩日又不是没有官道儿上的人,就算是犯了点儿甚么事,也该是很好保下来才是的,如今这究竟是怎么了?
兄长也不见了,七弟也不见了,实在不知道这天津卫究竟有个甚么吃人的鬼怪,专门吃他们掩日的人。
余知葳当然知道,邵五邵七的失踪恐怕和甘曹一案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她身份特殊,此等大事也实在是不方便与他们几个细说,只能好生安抚了一番,便让他们赶紧躲藏好了。
离掩日和官兵都远点。
掩日这段时间自顾不暇,只怕是顾不上这么几个小崽子,若是逃了当然是最好的时机。
谁知今日再来找,竟然来一点儿影子都没见,还是好些日子没见了。
春末夏初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被尤平家的实行了“春捂秋冻”政策的余知葳本该是一头热汗,她如今却是从后脊梁朝上搜搜地冒冷气。
她站在街边暗暗抽气——但愿是他们几个藏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