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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删去一百零八段,只以一首诗带过:“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连理枝头连理枝,独步风流第一科。”
这闺房内是如何情景,各位看官自可研磨。直过了两个时辰,燕青和李师师方才罢休,二人躺在被中说话。
李师师一面摸着燕青的纹身,一面道:“今日方知好事之好,弟弟今后要常来,万不可忘了姐姐。”
燕青又轻对了个“吕”字道:“只要姐姐不嫌弃,小弟必常来。”
李师师道:“如今姐姐身子都给小乙哥了,你总该道明身份了吧。放心,姐姐一心扑在你身上,断不会害你。”
燕青停了片刻,道:“姐姐仙女般聪慧之人,想也瞒不过你。小弟不叫燕山,而叫燕青,乃是山东梁山泊山寨的头领。我梁山一众兄弟忠君报国,一心要招安,听闻道君皇帝常到姐姐这里,便来亲近姐姐。”
李师师怨道:“原来你是把我当作踏板去通官家啊!”
燕青忙道:“姐姐息怒,都是小弟的错!开始确是如此,如今便是实实在在地爱慕姐姐,只想与姐姐长相思守。”
李师师问道:“真话假话!”
燕青举手道:“燕青起誓:若师师姐姐愿意,燕青愿终身伺奉姐姐!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李师师叹道:“姐姐十三岁出客,如今已年近三十,从未有过真心相爱之人,直到见了你。梁山泊和林冲寨主我也听说过,民间名声很好,只要你真心待我,我愿为你们梁山出力。只求你到时带我离开,一世相守。”
燕青道:“燕青乃是孤儿,愿把姐姐当最亲之人,永不离弃!”
两人说得情动,不免又是一番云雨。
夜色降临,两人还在床上你侬我侬的。忽然,老鸨推门而入禀道:“姑娘赶紧起身,官家要来了,打头的两个侍卫已经要出地道了。”
李师师翻身而起:“弟弟快起,你身手好,可以从窗口出去,翻上屋顶,爬到侧面,借那颗大树跃出院墙。千万小心!”
燕青道:“姐姐放心!”说罢穿戴整齐,按着李师师指的途径而去。
这厢里李师师毫不慌张,有条不紊地吩咐着老鸨丫环:“妈妈去缠着些那两个侍卫,小红把窗户全打开通风透气,绞几块热巾来给我擦身,再把我的香水拿来多喷些在我身上。小兰去厨房把那盘胡椒鱼汤端上来,多撒点胡椒粉,再端几盘小菜和半碗饭来摆上。”
李师师自己则飞快整理床铺,换了被褥,又在闺房内外仔细搜检了一遍。然后吩咐关上窗户,摆好火盆。这才施施然下了楼梯,进了一楼那间地道口的房间。
刚进房间,便见宋徽宗从地道口出来。李师师盈盈拜下:“见过官家。”
宋徽宗道:“师师免礼,朕来得急忙,不打搅吧?”
李师师忙道:“官家说笑了!官家来此,便是莫大的恩惠,如何能说打搅。”
宋徽宗一面随着李师师上楼,一面道:“朕是说扰了其他客人。”
李师师一面暗诽小心眼,一面回道:“自从官家来此,师师可不敢再接待其他客人。”
宋徽宗道:“那周邦彦呢?”
周邦彦是大晟府提举(皇家乐团团长),是李师师的常客。有一次,李师师正与周邦彦在房间里弹曲(QING)论词(AI),宋徽宗却突然来了,这可吓坏了周邦彦,跑是来不及了,又没燕青这高来低去的本事,只好躲在床底下。第二天周邦彦还写了一首词:“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为此,周邦彦挺得意,宋徽宗蛮吃醋。要不是李师师求情,宋徽宗定是要叫周邦彦吃排头的。
李师师飞了宋徽宗一眼,道:“官家休要乱想,周提举年过花甲,待我以后辈。每次来,无非就是谈诗论词,探讨乐理。奴家可不是随便的人!”
旁边老鸨也道:“是啊是啊!周提举来时,皆举止端正,一更便走。除此之外,姑娘从不留人夜谈。”
李师师和老鸨姑妄说之,宋徽宗姑妄听之。反正他无法将一位娼妓娶进宫,对李师师就不能要求太高了,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李师师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即便有人要夜谈甚至留宿,奴家也绝不答应。”
宋徽宗刚坐下,闻言抬头道:“哦!现今能来汝来院的,该都有耳闻你的身后是朕。是谁这么胆大执着啊?”
毕竟李师师告诉宋徽宗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