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起身用杯接酒,酒满,然后放下,等待陆羽的下个动作。
陆羽摇了摇头,笑了笑,伸手说道:“下酒菜下酒菜,怎么能不吃菜。千里归来,风尘还是要接的。”
白久说道:“请。”
不是食客,自然没有正经品菜的心情。云兮居的饭菜是十分不错的,普通民众要想吃一次,那也恐是奢望。但是两人面对着吃食,就像寻常人家在街角吃的夜市一样,很是随意,丝毫没有品这一说。
酒是丰临郡的酒,当属好酒。
菜是云兮居的菜,自然也是好菜。
陆羽放下筷子,拿起酒杯,说道:“其实我有一些事总想不明白。”
白久疑惑道:“何事?”
陆羽问到:“你现在到底属于不属于凌门弟子?”
白久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山是登上了,但是凌门还进不去。”
陆羽疑惑道:“为何?”
白久将竹山最后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感慨道:“文圣大人的话,我还没有想明白。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我有事要做。”
陆羽先是笑道:“圣人之言,难以揣摩。”然后又认真问道:“我比较好奇,你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白久看了一眼手上的酒杯,笑道:“我在意的问题总是很实在,那就是这杯酒”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露台,屋内则是一片明亮。
陆羽将手中杯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酒壶,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这个房间是我与唐兄相识的地方,每次我俩来此都会先饮两壶新酒,酒不喝完,谁也不会开口说话。唐兄看似是一位书生,实则酒量真的很好。这么多次,我还没有一次能喝过他。”
说道这里陆羽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没有这样喝酒的机会。”
白久拿着酒壶走到了露台上,望着永安城那些繁星,缓缓饮酒。
陆羽的身边都是酒,桌上也是,他坐在酒中,斜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不知何处的景色,缓缓饮酒。
白久的酒量很好,直到两壶酒尽,也没有丝毫的醉意。他的视线从夜空中收回,不再看那繁星,而是转入了人间,望向城中的万家灯火。
陆羽的酒量可能一般,虽然他的性格一直都很开朗,属于那种以骄傲自居之人,但是两壶酒入肚,再加上先前随意的酌饮,此时的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醉酒分为很多种,有所谓武醉,那便是要借着酒意发泄打人踢树砸墙,但是很少有人会在店中砸东西,因为砸碎了毕竟还是要陪的。还有所谓文醉,那就是要借着酒意背诗抄话卖弄文采,云兮居上这样的客人还是占着多数。一句小二拿笔墨来,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绝世名篇,就此诞生。
陆羽很显然都不是这种人,虽然他来自天择院属于武科学院,但是他毕竟是大学士陆静的独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儒雅至极,所以他不会武醉。当然他也不会文醉,因为陆羽不讨厌文人,但是最讨厌那些无事伤时怀古,无病呻吟之人。他的醉很奇怪,他的目光盯着夜空闪烁的晨星,逐渐的明亮,不停的低声喃喃着。
白久看着他那个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重新坐下,吃了几口菜。
陆羽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摇了摇壶中剩下的酒,然后一饮而尽,笑着说道:“白兄可否觉的奇怪?”
白久问道:“哪里奇怪?”
陆羽说道:“找你喝酒的人话还没有说,却先醉了。”
白久说道:“有些话,不醉无法出口。”
醉酒可以壮胆,醉酒可以让人不用思考,醉酒可以不用顾忌,醉酒可以说很多平时没办法说的话。
陆羽哈哈一笑,神色却认真的起来,问道:“我想知道唐兄的事情。”
白久沉默许久,然后说道:“一半一半。”
陆羽忽然把手伸到了身后,然后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随着拍下的,还有一把未出鞘的长剑。
“啪”,桌子上一瓶酒被震碎了。
楼下忽然传来几声吵闹,还有小二连忙道歉的声音。
原来是有人喝醉了酒,酒壶摔在了地上,引来周围食客的不满。
在云兮居中你可以适当的吵闹,但是要适可而止。更不能因为醉酒而打架,因为那样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能在永安城做大做强的商人,有哪一个不是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又有哪一个本身是可以任人拿捏的。
声音很快就小了起来,楼中再次安静。
一半一半是生死各半。
“虽然我们不属于同一学院,没有那般同窗友谊。但唐兄是我在永安城中,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
“无论是在听夜宴还是潜龙试中,他一直都在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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