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的人不知晓这场幻境有多长,所以看着曲清如的经历也没觉得岁月如梭。
但她实打实地在这个幻境里待了几年。
刚进来时还是春日时节,如今已过了有四轮时节,枯黄的树叶落下,她的身体也随之感到有些疲惫。
没人知道树的一生是怎么过的。
虽然四肢已化作树干和根部脉络,但她也会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树也是会累的。
想要躺下,却被树木所限,疲惫地呆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树也是会痛的。
有时候树干里生了虫,啃噬她粗糙的皮肤,叫她浑身剧痛无比,好在借助她树枝筑巢的鸟儿经常为她除去身上的虫,才好受了些。
只是这些鸟儿没个轻重,经常啄伤她粗糙的皮肤,那火辣辣的疼痛遍布全身。
掉下来的树皮,就是她的血肉。
每回来到秋冬之际,总是要比其他时节难熬许多的。
无论是秋日的落叶凋零,还是冬日的彻骨寒冷,总会有种让她不多时就会死去的想法。
这里人迹罕至,除了清风与鸟儿相伴,还有的就只是那可恶的虫子。
曲清如大多时候都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她不知道自己在等谁,但她知道,她应该等待着。
从日出再到日落,从清晨等到傍晚。
等雪花覆盖了满头,等落叶积满了遍地。
她遗忘了时间,却还记得自己是谁。
不是谁都有这个耐心,就算知道自己在身处幻境,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待上好几年估计也会无聊得发疯。
人......毕竟是人,纵使修士也是从人开始的。
没有人能够永远毫无破绽,就像道心也总是被心魔所困。
但曲清如从无心开始,所以无所畏惧。
她的道心,稳固到日月可鉴;
她的决心,坚毅到牢不可破。
曲清如将心神沉入识海,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有关于修炼的方法。
树干的中心,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泛着青色而柔和的光芒。
那是一颗......绝对玲珑剔透而完美无瑕的心脏!
曲清如浑身一振,刚想探寻其中的奥妙,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惊扰。
又是一轮春季,此时刚好迎来初春。
地上挤满了她的落叶,有些早已渐渐腐朽生灰,有些则不过是被偶然扫到地上的新叶。
而那踩着落叶的嘎吱声极为清脆,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曲清如抬头,正好四目相对。
“妖怪啊!!!”
这道声音余音绕梁,响彻云霄。
......
他是寒山寺底下一个刚没入行多久的小沙弥。
自小生在寺庙里,跟着师父念经,长大了也打算做一个和尚,因为他除了和尚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他记不得自己怎么来的寒山寺,据师父说是前些年的大饥荒,他父母都饿死了,而他师父恰巧碰上他,看他可怜便带着收养。
他对父母的死没什么伤感,只是有些遗憾,毕竟陪伴他最久的还是师父。
在寒山寺,就他和师父两人住着,平时这里全靠师父出去化缘得些吃食,只是那些人家离寒山寺远着,若是粮食吃完了得跑好远才能找到一户人家。
所以,不得已下,师父和他只好在寺庙周围种上一些粮食以求果腹。
他倒也询问过师父为何不离开寒山寺去外头找住处。
师父总是先一句阿弥陀佛,说是寒山寺有佛像,他得守着,免得佛祖怪罪。
小沙弥开始还信,到最后却知晓了其中原因。
他们俩又没粮食,纵使出去了又能寻到什么住处呢?外头还在打仗,出去了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他总嫌弃寒山寺有些寒碜,说是一座寺庙,其实不过是一座小破庙,整天刮风漏雨,墙都没剩几面了。
师父年纪大了,只好让他爬到屋顶上去修修补补,他修完几天之后,最常做的事就是向佛祖祈祷着不要下暴雨。
虽然这祈祷有时候也不怎么灵就是了。
师父在还未出家的时候似乎是个教书先生,懂得很多,经常教他些诗词歌赋,有时候犯了毛病还要他全篇背诵下来,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前些天师父教他了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没明白,师父就叫他上山去爬,看到了就明白了。
念经之外还要陶冶情操,小沙弥虽然经常嫌师父犯毛病,但总会按他说的去做。
反正,他也没事可干。
这天,瞧着天气还好,他招呼了一声师父便打算去附近的山上看看,若是幸运或许还能采些野菜果子什么的,倒也不全是为了课业。
他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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