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彭越三王结成同盟,据守荥阳,断了汉王归程,我军军心涣散,到时不战自乱,便何况,我方军粮已经不多了。”
“子房,你分析的很对,如今寡人是处在危地了。稍有不慎,这些年算是白忙活,到头来,让那三王拣个便宜。”如果结局是这样,刘邦当然不甘心。
“汉王,我想韩信不会公然叛汉,但也不会降楚,他无非是想中立,从而获利。”
“子房,寡人该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汉王应重整汉军编制。一是要将诸侯王们调回关中,名为保护,实为挟持,令其部下不敢作乱,汉王就此接管他们军权;二是派一个位能征善战的将军驻守荥阳。另外要尽量争取同盟,英布与彭越肯定是靠不住,我们最好是劝得临江王共尉和衡山王吴芮发兵相助。”
“如此甚好。”关键时刻,还得靠张良,有张良之助,是刘邦之幸,之大幸。
刘邦的忧愁刚散去,韩信的烦扰就来了。
“李先生真的要走?”
“齐王,我早就说过,我与蒯先生给你指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你既已选择蒯先生给你指的路,那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李左车对韩信的反汉自立之举既无奈又失望,更多的是心痛,想想之前为了成全他韩信,李左车不惜自毁名声,欺骗项羽兵行垓下,自此,他便无颜再见项羽,内心觉得更愧对天下人。
“李先生如同蒯先生一样,是本王的左右肱骨,都对本王很重要。”韩信很是真诚道。
“我也好,蒯先生也罢,都没什么关系了,最重要的是齐王你自己的想法,齐王既已做出决定,我亦无谓再相阻。也罢,我也该归去了。”
“李先生,当初我礼贤下士,你也诚心相投,如今就因意见相左而要离去,岂不可惜?如今,你已不能投楚,也无心归汉,先生要将前程毁于一旦么?”
“我当时将前程留在齐王你这里,前提条件是你不得反汉自立,齐王既然决心自立,我请辞也不算违背承诺。”
“李先生,本王是有苦衷的。”
“人各有各的苦衷,齐王有齐王的苦衷,我亦有自己的苦衷。望齐王善自珍重,告辞了。”李左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韩信追了上去,却被蒯彻拦住。
“除非齐王打消自立之心,回师东城援助刘邦,李先生才有可能回心转意。”李左车的离开,早在蒯彻的意料之中。他心里也明白的很,若是韩信决心助刘邦消灭项羽,此刻离去的怕要是他蒯彻了。
“不行,不行。”韩信因之前的逼真梦境,再加上萧钰的相面之言,他已经是深信不疑,决计不可能走回头路。
韩信的挽留拦不住去意坚决的李左车,韩信望看李左车远去的背影,感觉到李左车的才华也将埋没于山林之中,为此,他很痛心,也很惋惜。
已经过去两天,项羽失去了耐性。
“亚父,我不想再等了,不管韩信是否会撤军,我都决心与刘邦做最后的决战。”烛火照得帐内通亮,项羽面如平湖,但心里已是翻起滔天骇浪。
“羽儿莫急,就这两日,该有消息了。”
“亚父在等什么?”
此时,一名士兵入帐,有重要军情禀报。
“禀告霸王,韩信撤军北上了!”
“刘邦动向如何?”项羽问道。
“刘邦暂时按兵不动,也未见他有任何战略部署。”
“再探。”
“诺。”士兵退出。
“亚父,韩信撤兵,这是为何?”项羽觉得这是刘邦的疑兵之计,但是细想又觉得此翻动作似乎是多此一举。然范亚父之前又妙算韩信会撤军,项羽还是有些疑惑。
“哈哈哈。”范增锊胡须笑道:“这是因为韩信的野心更大了。”
“亚父派了何人前去游说?”韩信不会无故撤军,项羽猜想定是范增派人前去游说所致,此人很不简单,想当年自己亲自会见韩信都未能成功劝服其反汉自立。项羽营中不乏将帅,却唯独缺少能言善辩的儒雅之士。
“是一位姓萧的姑娘。”范增道来。
“姑娘,什么姑娘?叫什么名字?”
“老夫也只是知道她姓萧,老夫诈死瞒过天下人,却唯独没有瞒过这位萧姑娘。”范增不得不承认这个萧钰确实有些神通广大。
项羽心中想起一个人,莫非是她?就是那日在乌江渡善意骗他渡江的那位姑娘。当时项羽并不知晓那位姑娘的名字,但又不确定她是否就是范增口中说的那位姑娘。
“她审时度势,切中事理,论事也颇有见地。老夫与她商议设计,断刘邦之臂膀,她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范增将与萧钰会面情形以及如何挽回败局等一一言明。
项羽这才确定果然是她。只是这位姑娘与自己是素昧平生,她为何要这般帮她。项羽想不明白,不过心中却是很感激她。
“亚父,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还要再等等。”
“亚父,刘邦没有韩信的相助,我想他必会转攻为守,现在汉军士气衰落。一个绝佳的战机转瞬即逝,为何还要再等?”
“刘邦失了韩信,必会阵角大乱,而张良定会给刘邦献计请求临江王共尉和衡山王吴芮发兵相助,共尉是个聪明人,不会糊涂到为刘邦助阵;而吴芮此人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也不会受刘邦所利诱,老夫已经写好两封书信,羽儿盖上印章便可发涵。另外,老夫猜想,韩信与钟离昧私交甚厚,他虽生擒钟离昧,钟离昧未必会归顺他,韩信不忍杀之就一定会放他回江东。”
“钟离昧对我耿心耿耿,从无背叛之心。若是如此,我恐欠韩信人情了。”项羽道。他在想韩信一定不会杀了钟离昧,但却未必会放钟离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