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一知心人,就连所谓的亲人都满心算计,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来,都是一样的苦命人啊。
顾霆深皱起了眉,望向远处的目光变得悠远:“本王也曾以为,生在富贵之家,是一件好事情。”
“十岁那年,我和七弟泛舟游湖,七弟不慎掉入了湖水中。我永远记得皇后匆忙赶来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
他的喉结动了动,眼里似有无法愈合的伤:“她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她说,怎么不是你掉进了湖里?”
“从小到大,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疏离......甚至憎恶。皇后偏爱七弟,至于我,恐怕在她眼里,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顾霆深哂笑一声,带着平静的讽刺与苍凉:“可我也是她的孩子啊。”
夜安静得出奇,傅云双回过头,看见顾霆深的眼如同一汪深潭,裹挟了这世间所有的悲喜,所有的黑暗。
她眼睛红红望向顾霆深,惊讶:“世界上,哪里会有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二十多年,还没有明白。”
顾霆深看向傅云双,她的发丝在夜风中凌乱,眼神清亮,整个人如同灵动的、楚楚可怜的小鹿。
他觉得两人多少有些同病相怜,鬼使神差地,竟想伸手理一理她凌乱的发。可手伸到半空,顾霆深又觉得这样的姿态太过亲昵,兴许会吓跑了她,于是手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又自然而然收了回去。
“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曾经得到过生母全心全意的爱,你知道被爱着的人,有恃无恐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上次傅云双发高烧,梦里都还一个劲儿叫着母亲呢。
“嗯。”傅云双淡淡地答道。她母亲的确对她很好,所以她想回到现世,陪伴母亲。
傅云双侧头,看了看神色淡淡的顾霆深。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刚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心里一定很难过。
皇后偏疼七王爷,早已是王城公开的秘密;而皇上,有那么多皇子公主,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不得生母喜欢的顾霆深。
从小到大在冷漠和孤独中生长出来的人,或许早已忘了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甜。
他的内心,他的言语,都像孤独得冻了百年的寒冰。
“其实,人也不是注定一辈子孤独的,你也不必太悲观。”傅云双见顾霆深神色落寞,出于好心,安慰道。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
“传说天地初开之时,世界上只有一个叫亚当的男人,他觉得世上只有他一个男人,生活太无趣了,所以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取出了一根肋骨,创造了一个叫夏娃的女人。于是,这世界上才有了男女相伴、繁衍生息。”
“所以,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肋骨。只是,有的人遇到得早,有的人遇到得晚。”
她看向顾霆深,眼里泛着星星一样的光:“或许,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肋骨。”
“是吗?”听了傅云双的话,顾霆深竟觉得释然了几分。
“嗯。”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