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太子的南海碧罗珠、二皇子的前朝大儒孤本赢得皇后的青睐外,其余皇子公主大多被皇后敷衍而过。甚至皇后亲生的温华公主的寿礼也只得了一句:好,你有心了。
卿因奉上的一副山水图,换回皇后一个高深莫测不知喜怒的笑,其余表示便再无。
甚是无聊,这利益错杂的宫廷真是半分真情没有,假的很。
手中的桃花酒闻起来已经微醺,卿因摸摸自己的两颊,果然滚烫异常,连忙放下酒杯,再不敢喝了。
“臣秦渊献上南疆白玉,恭祝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山间清泉般净透的好听嗓音将卿因的神识瞬间唤回,嗓音中带着的慵懒让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抬头一瞧,果然是他,那个玄衣金纹的俊美男子。
“世子快起,身子可恢复了?”皇帝老儿换上慈爱面孔,一副关切模样。宛如一个慈父,刚才待自己那副冰冷绝情的模样似乎从未出现过。
“回陛下,已好。”
“如此便好,若你为了那孽女生下什么病根,要朕如何面对秦王老弟。”
“陛下,这是臣的本分。”
“朕那秦王老弟真是得了个好儿子。”
“陛下谬赞了。”
“不,若是朕的儿子有你半分...”
“...”
他们一来一往的寒暄让卿因听得脑疼。
古人礼数最喜作表面功夫,就比如这两人的场面话,说得真是再虚假啰嗦不过。
卿因直直地瞧着秦渊回座,竟不自然觉得他背影萧瑟、沧桑不已,甚至有一份熟悉感。瞧得呆了,忘记收回目光。恰巧与坐下身来抬起头的秦渊对视。
秦渊的眸子好似深潭一般无法见底,目光沉沉中又微带一抹探析。
好看的眸会醉人,卿因脑子一热回了个粲然微笑。
秦渊一怔,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垂眸独饮,不予理会。
卿因有些气馁。
秦渊,此人,实在令人在意。
--------------
待宴会结束回到寝宫时,夜已深,月朗星稀,偶尔有孤鸟鸣。
“你不必在意你父皇说的和亲事宜。”淑妃在与她别离时说道,眸中都是真挚。
卿因只觉眼框微酸,忙道好。
不管淑妃会不会在这件事上助力,她这句话已经给了卿因莫大的安心。
沐浴更衣后,卿因躺倒在院落里的躺椅上,悠闲地望天。
这不知名的时空,环境甚好,漫天繁星。重获一世,孟卿因也拥有了一双视力极好的双眸,从前的自己是个十足的高度近视。
“仨儿,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这辈子都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孟卿因眨巴着眼睛,在繁星之下,只觉骨子里亦刻进浪漫。
宫女仨儿侧过头看她。
“他叫秦渊。”
这一夜,无数八卦杂糅。
譬如秦渊命格硬,无法尚主,譬如曾有郡主为其落发为尼,常伴青灯;譬如他已弱冠,却从无通房妾好,许有龙阳之僻;譬如他随兵出征,竟迷倒敌军魁梧大将。
这个玉面公子果然不是块普通的小鲜肉,而是块冰封多年、不知其味的老冻肉。
也不知日后会有哪个神仙女子,能将如此病娇的老冻肉收服。
孟卿因在阖眸安眠前,心中还是恍惚一片。睡眼惺忪将要睡着时,她的脑中突然闪过秦渊的背影,落寞孑然一身的模样。
卿因突然觉得心中难过得紧,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尚在寝殿之中,空空荡荡的殿中,仅有她一人。
怎么突然想起秦渊了?
她茫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