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走进村子的街道中,大概是经年未修,那些建筑摇摇欲坠,就在四人走过一间屋子时,那挂在门口的牌匾突然掉下,“彭”的一声吓了南无倾一跳。
虽说她是个大魔头,也自认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过嘛,被打都是疼的,更何况这个地方有无数她的仇敌,无数想要抽她筋喝她血的坏东西。
师徒三人带着一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小团子,走了许久。这道路很长,除了无数杂草、残破房屋与愈来愈浓的雾气之外,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好似一座真正的死村,没有人烟的那种。
南无倾施乐一个消退咒,总算是让这些蓬勃而来的雾气退散了些。她远远望去,看到西边不远处有一间看上去门面崭新的房子。
绥年也注意到那土黄色的小房,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南无倾。
南无倾点点头,绥年便持着佩剑向那个方向走去。
当四人来到房子前时,房门恰好在此刻打开。房门的用料一般,是廉价的黄木,经过雾气的长年侵蚀,刚开门就掉下一块木皮来。
与破落木皮遥相呼应的,是从里头走出来的男人。
姚馥惊吓到,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至于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要不是南无倾见多识广,只怕也会和姚馥一个反应,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不是一星半点恐怖。
他的脸就犹如腐朽的木头,挂满了欲落未落的死皮。皮与五官就好像是移位了一般,就好似生得像人的蛇,到了脱皮的季节。
绥年持剑,谨慎地走上前,指着那男人道:“你是人是鬼?为何在此?”
那男人缓缓抬起头,“啊”的一声像屋子里面躲去。他想要关上门,却被绥年紧紧拉住门把手。
南无倾看着那男人支支吾吾的喊叫声,瞬间蹙眉。
这张脸,这种像哑狗一般的呜咽。
她绝对在哪里见过,难道说那怪物竟然到现在还有偷生的吗。她捏诀,将那门卸掉,门落地卷起一阵弥漫尘埃。
南无倾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襟,仔细地盯着他的脸,见那脸上的皮就要掉落,还是恶心地再看不下去,只能堪堪扔下他。
这种恶心程度,简直比老丑猫的便便味还要让人窒息!
男人落地之后,赶紧手脚并用向里头爬去。
“哎——别跑——”
绥年喊道,他提起剑就要往里头跑去。南无倾拉住他,对着他摇摇头。
她道:“他是人蛇的寄体,早就没有理智了。现在这种行为只是生前的记忆形成的应激反应,他应该一直凭着从前的记忆在这里生活。”
姚馥牵着孩子,走上前:“人蛇?是那个百年前被师尊灭族的怪物吗?”
是啊。
那恶心人的玩意,不是应该百年前就被她连根拔处了吗?难道说,自己遗留了一两条?
“何为人蛇?”绥年将佩剑收回。
姚馥解释道:“所谓人蛇,就是生活在钟纱密林深处沼泽中的一种妖兽。它们猎杀人类,吃掉人类的脑子,剥下人类的皮...”
“等等,”绥年用手制止,尔后走到阿墓面前,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你继续吧。”
姚馥:“...”
南无倾道:“然后,那玩意还特挑剔,要是剥下的皮他们不喜欢,就再给人套回去。那些被套回去的人,就是刚才那男人的样子。”
她走到屋子里面,见一切整洁如新,不由有些感慨。
那些被人蛇摧残的人类,早就已经没了人的神识,只能靠残存的记忆不断重复做记忆中的事。
南无倾转过头,认真地对两个弟子以及眨着大眼睛的团子道:“为师给你们的铜莲拿好了!若是人蛇来了,就屏住呼吸。”
“师尊,”姚馥犹豫道:“人蛇长什么样子啊,那些妖兽画册里面总是没有它的画像。”
“因为他们不以实像现身,他们总是套着偷来的皮。”
姚馥与绥年纷纷紧缩眉头。
作为修仙世家出来的孩子,他们从小也算是耳濡目染,但实在没有亲眼见过如此可怖的存在,一时间都是心生胆怯。
“不必怕,”南无倾找了个位置瘫下来,无谓道:“这玩意,我杀了没个一千,也有八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