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城南。
丝韵声声慢,舞妓悄入帐。
城南巷口的夜晚,犹如一只苏醒的野兽,睁开了金黄色的瞳孔,将沉寂许久的欲望迸发了出来。
在黑夜中沉醉,疯狂,深出长长的触手,捆绑住人们的躯壳,汲取着里面的理智。
丝韵楼。
数十扇雕梁画栋的百叶窗,灯火通明,烛光摇曳,窗沿镌刻着精美的花纹,偷着窗纸,隐约有修长的身影映照出来。
丝韵楼是专为来往的富商开设的赌场、酒楼。到了夜晚,正是生意兴隆之时,街道上不觉冷清,而楼中却格外地热闹,调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参杂着男男女女的笑声。各路江湖和市井汇聚于此。
韩路遥在房内缓缓戴上青色的面纱,额头上镶戴着璀璨的玉链,眼角勾起一道媚惑的弧线,模糊的烛光下,散露出一阵夺人心魄的美。
她直起身来,对着铜镜细细地上妆,西域风格的长裙上吊着十几串耀眼的玉坠,交叠在一起,轻声作响。
在她的手边,有一块沉重的朱匣,里面平平整整地放着一叠厚厚的银钞。再过半个时辰,丝韵楼中的拍卖会就该响铃了。
梳妆毕,她缓缓起身,拿起手边的朱匣,对着铜镜,转过身去。
镜中,韩路遥白皙的后背上,刻着几道清晰狰狞的伤痕,随着她身体勾人心魄的弧线轻轻摇皱了起来。
韩路遥拾起一件雪白的披风,盖在了玉肩上,将那些伤痕全部都罩了起来。
房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韩路遥脚上穿着高高的丝竹靴,点缀了闪闪的饰物,露出白皙消瘦的脚背和小巧得如珠般的脚趾。修长的小腿隐在西域长袍下,露出丰满迷人的弧线。
一名同样西域打扮的侍女候在门外,见到韩路遥,低下头深深地行了个礼。
韩路遥看着侍女,开口问道:“事情办妥了么?”
侍女低着头,小声道:“回公主,令牌已经放进商队里了,想必现在,应该已经送进齐府里面了。”
“嗯。”韩路遥简单地应道。
她的身前,是丝韵楼二楼的围栏,从这里向下望去,可以纵览楼下大堂的全景。
丝韵楼的一层大堂在白天是酒楼,到了深夜,则变成宫酬交错的赌场。数百盏明晃晃的花灯在各个角落里,点亮了整个大堂。地面用只有西域特有的青玉石铺成,在灯火的辉映下显得有些眼花缭乱。人们簇拥在一张张赌桌旁边,叫骂声、尖笑声传来,骰子和赌钵碰撞在一起,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二楼是数十间豪华的客房,不少富有的商贾在这里留宿。在三楼,则是全楼中消费银子最快的地方,丝韵楼每月一次的拍卖会,吸引了各国形形色色的人们,达官贵人,朝堂高臣,江湖中人,齐国的官员对此也十分重视,一件价值不菲的拍卖品能为长安增添不少的税收。由此,丝韵楼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外之地,只有银子说了算。
韩路遥深邃的眼眸轻轻扫过一眼大堂,没有停留,便转头向三楼走去。
拍卖会在午时开始,时辰快要到了。
她身后的侍女向她卑微地弯下腰来,没人注意到她行了个楚礼。
午时。
当!铜锣清脆的响声从三楼传出,楼下的人们不禁朝上望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三楼的朱帘被缓缓拉开,层层叠叠,横贯了整个楼层,足有数十米长。
朱帘上的玉石轻轻摇晃着,每一颗都价值不菲,交织在一起,好似浩瀚的星辰。人们竟像要被看花了眼睛。如此奢华的场景,哪怕是在金镶玉琉璃瓦的皇宫朝堂也少能见到。外地的客商早闻长安城的奢靡,今日见到,还是忍不住呼出了声。
朱帘的背后,露出了一张宽大的深红色锦席包裹着的座位。上面端坐着一名高大的男子,全身被厚实的金丝玉锦包裹着,晃得令人睁不开眼睛,犹如天神下凡。
“齐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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