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阵,赔笑着对欧阳慕道:“实在是对不住,每个晚上来咱这地儿玩的老板这么多,您瞧我这记性,哪记得过来,要不,我给您去打听打听?”
欧阳慕把头轻轻地转了回去,目光放向整座热闹的大堂里,舞妓在人群中旋转,嬉笑,男人们沉醉在温柔乡中,往嘴里灌着琼浆玉液,醉醺醺地和身边的舞妓打闹着,时不时伸出手来在舞妓的手上摸索,琵琶的曲调也变得挑逗起来。
“不必了,他……马上就会出现的。”欧阳慕冷冷道,嘴角轻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吴国。
皇宫。
“咚!”
深更半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城楼外,一个巨大的铜钟被敲响,沉闷刺耳的声音霎时间传遍了硕大的皇宫上下。
轰!不过一袋烟的功夫,城楼外即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的光,像是漫天星辰般照亮了整个城楼。
每一个火把即映照着一个士兵冷峻的面庞,数百人组成的轻骑营被敲钟声惊醒,在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集结完毕,列队城楼下,胯下肥壮的骏马打着响鼻。
一个领头的兵长驭马来到了方阵面前,大晚上匆匆唤皇室禁卫军紧急集结,一定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个兵长。
兵长停下马,很显然,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从怀里掏出一张加急令,一摊,朗声念道:“我国都城杭州萍乡县一酒楼被屠,治安军伤亡惨重,地点离宫较近,恐有威胁,命尔等平乱,务必反馈。”
念完后,兵长将纸对着众人挥了挥,喊道:“兵部尚书大人连夜来的加急函,我们是宫里派的第一支部队,兄弟们,长脸的时候到了,出发!”
说罢他一调马头,向宫外飞奔而去,身后几百名轻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震,尘土飞扬。
绝尘而去的群马渐渐远了,诺大的皇宫又恢复了寂静,沉浸在黑暗中,仿佛什么动静都没发生过。
而此时的萍乡县已经陷入了混乱,青鱼楼浑身燃起了高高的火柱,包围吞噬着每一根柱子,每一扇窗户,火舌舔抵着楼顶的瓦砾,照亮了四周,犹如白昼。周围的居民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外面的人们相继取来水桶,往楼里泼,但犹如杯水车薪,丝毫不能阻止火势的蔓延。青鱼楼旁边的建筑物也被火苗燃起了一片,街上的人们越来越多,纷纷投入灭火。而楼里还有许多被困住的人,他们被火海吞噬着,尖声嚎叫,一些人趴在了窗户上向外招手求救,身上已经被烧着了一大片。整个青鱼楼已经没有安全的容身之处,人们纷纷往窗外跳,地上出现了横七竖八摔死的尸体。
火势蔓延之快超出了人们的预料,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人在火海里挣扎,死去。
青石路面颤抖了起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众人翘首已盼的目光下,轻骑兵匆匆赶到了青鱼楼外的街道上,此时那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
领头的兵长策马急停,皱起眉头打量起了眼前的火势。如此大的火海他也没怎么经历过,若是再不及时制止,整条街上的建筑可能都会被连带,到时候的损失可是很难估量的。
火光映照着他黝黑的面庞,他对着人群大声喊道:“治安官呢?县令在哪?我是大吴禁卫军轻骑兵一营的兵长,这里的县令赶紧给我过来!”
一个满脸被熏得黑乎乎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衣服也染上了大片的漆黑,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一个箭步冲到兵长的马下,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大……大人,小的是萍乡县治安队的……县令大人带着捕快们灭火去了……”
兵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谁起的火?”
男子听罢,哆嗦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对兵长道:“大……回大人……这青鱼楼里有一个女子……飞檐走壁,眨眼杀人,在楼里面见人就杀,估计死了好几个了……我们治安队十几个人就逃出来没几个活的……她人还在里面杀人放火呢,快顶不住了大人……”
兵长宽大的眉头锁紧了,手中握着腰间剑柄的力道大了几分。
“后面的人,一伍二伍跟着人去灭火,其余的人跟我来!”兵长高声道。
“是!”后面几百名轻骑兵齐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