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打草惊蛇了?”
“不怕,王爷。”高总管拍了拍胸脯,道,“我已经让兄弟们把城门全都封了,过不了今晚,这个娘们儿插翅难逃。”
引起点动静也好。光凭这几百人的禁卫军肯定困不住她,但若是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们就能在暗中找到她。只要从她口中得到与新党勾连的证据,整个朝野定会引起震动,旧党新党的矛盾肯定会在一瞬间爆发,到那时,便可以趁乱借刀杀人,扳倒齐安也不是难事。
这么想着,齐安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对高总管冷冷道:“你们去吧,小心点,不要引起骚乱,惊扰了上头。”
“小的明白,我做事王爷您放心!”高总管谄媚地道。
铛!
打了三遍更,深夜已经来到了寅时。
大漠的夏至日出早,天边已经隐约泛起了霞光。
齐昱没有理会高总管和他的禁卫军,而是转身和镖局的十几个人马往西京的偏僻小道赶去。
高总管吆喝着禁卫军,让他们严看死守,封住城门各个出口,不放过一个角落。
禁卫军开始了高效率的地毯式搜查,马蹄声的喧闹响彻了整座城市。火把的光如同城市的血液,在缓缓流动,街道两旁低矮的楼房纷纷打开窗户,人们探出头来,惊慌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时间仅仅过去了半个时辰,整座城市的官道都已被禁卫军牢牢封锁,每隔数十步就有一个士兵来回巡逻。
士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把守街道,对着周围的住户粗暴地敲门,在门外厉声地吼着。
这里的居民大多是祖辈从遥远的西域逃难而来,生活在这里,普遍家境贫寒,再加上本地的官僚腐败,官商勾结,使得贫富差距颇大。而在这里不少地方如同贫民窟,家里只有老弱病残留守,男人则外出经商打工。齐军突如其来地搜查使得不少人惊慌失措,只要开了门,外面的士兵便一拥而上,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闯入民宅强制搜查。
不一会儿,整条街道上就响起妇人的惊呼声,孩童的哭闹生和士兵不耐烦的吼声。
高总管对齐军的效率不甚满意,便命人组织起来,将所有的百姓全部赶出家门,以便搜查。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一条宽阔的官道上便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有不少年迈的老妪,怀抱孩童的妇女,还有一些睡眼朦胧,一脸茫然的闲人。他们穿着粗布衣服,脸被晒得黝黑通红,带着麻木呆滞和畏惧的神情打量着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的士兵。
高总管骑在枣红马上,华贵的金丝官服与身下挤成一团的西京百姓形成巨大的反差。他眯起眼睛,嫌弃地捂了捂鼻子,像是被他们身上的汗味熏得难受。
“来人呐,在他们之间,给我对着画像好好地看啊,第一个找到的人,太子殿下重重有赏。”高总管瓮声瓮气地对士兵道。
士兵闻令,冲进人群,粗暴地拽着人们的衣领,举起人手一张的画像比对,看了不像便一把推开。聚在一旁的百姓们面对士兵纷纷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怯生生地向后缩去。
不一会儿,士兵拽起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妪,看了看,不耐烦地将她一把推开。老妪被他推这一下,向后倒退几步,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她身旁一个赤着胳膊,全身晒得通红的男子见状忙上前扶起,对士兵道:“你干嘛!干嘛推人啊。”
士兵听了,用眼角瞥了一眼,接着拽过一个年轻的女子。
“喂!这是我老婆!”男子上前,扯着士兵的手,吼道。
士兵没搭理他,拿起手中的画像,仔细地对照起来。女子动弹不得,不由得低下了头。
打量了几眼后,士兵便扯着女子的衣领向外拉,男子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冲他吼道:“喂!你干什么,这是我老婆!”
士兵回过身,冲着男子推了一把,奈何男子身高力壮,没有推动,他接着伸手去拨拉男子握着他的手,男子一急,抬手不慎扇了士兵一巴掌。
这一力道可不轻,士兵跌坐在地,捂着脸,周围的人的目光齐齐地聚在了这一处。男子有些慌乱,不住地护着女子向后退。四周的人纷纷散开,给他们二人让出了一圈空地。
男子惊慌地看着周围,将他的老婆紧紧护在身后,双唇不住地颤抖。
一个士兵径直向他们二人走来,拔刀,向男子猛地挥砍过去,没有一丝停顿。
随着一声刀砍入皮肉的声音,男子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喷涌了出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双眼瞪得老大,双手捂着脖子,愣愣地看着前方。不一会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女子一下子嚎啕大哭,跪在他的身边,死死地搂住他的身体。
血泊逐渐散了开来,染红了男子身下的地面,他的眼睛仍是死死地瞪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