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下肚。三个人五个菜,两个老人口淡,只吃些青菜,鸡鱼都是给梅长青准备的。刘府厨子手艺不错,吃的梅长青胃口大开,他一边听着章氏唠叨,一边不停的往嘴里扒拉饭菜,毫不顾及自己形象。足足三碗米饭下肚,他才停下了筷子,捂着肚子懒洋洋的靠着椅子消化。
女人都是这样,亲情面前不讲礼。要是旁人在章氏面前这样,她肯定觉的这人很无礼,但梅长青越是这样,章氏反而越觉得喜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用过午膳后,梅长青又在客厅陪着章氏聊天,直到文成先生让刘伯过来喊他,说沈老来了,他才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内,沈老正端量着早上的那副画,口里不停的感慨,“这画水平一般,只可惜了这诗。”文成先生知道他这是心理泛酸,懒得跟他计较,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见梅长青走了进来,便招手道:“来的正好,这老头子正夸你诗写的好呢。”
“哦?沈伯父过奖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侄也是在看了师父的画,才一时来了灵感,算不得什么真本事。”梅长青上前见礼后,谦虚着说道。
“好好听听,长青这话才是正理,你这没眼光的老家伙,还说我这画水平一般,笑话,一般岂能让长青作出此诗?”
“懒得跟你计较,”沈老翻了个白眼,坐下一旁品茶,“话说回来,你这老东西今天给长青教的什么?”
“《大学》。”
“《大学》?”沈老有些疑惑,“这倒是奇了怪了,一般人学习,不都是先从《论语》开始吗?”
“不错,一般人确实先学《论语》,但长青不同,他有自己成熟的价值观,《大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才是他目前需要学习的东西。四书之中,老夫只打算教导他《大学》《中庸》,《孟子》与《论语》老夫已经做好注解,他只需平日闲暇时参悟牢记便好,以他的悟性倒也没什么问题。”
沈老细想一下,觉的也是,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两人闲聊片刻,文成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向沈老问道:“对了,近些日也不见你提起,你那书如今编纂的如何了?”
提起自己的书,沈老脸上堆满了笑容,似乎颇有些得意,“大致已经差不多了,共有三十卷,只差书名序言了,尤其是这书名,老夫盘算了好几个,总觉的有些不称心。”
文成先生戏谑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调笑,“哦?一个书名还能难得住你这位‘梦溪丈人’?”
梦溪丈人?梅长青微怔,姓沈,师父又叫他存中兄,那么自己这位沈伯父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了。沈括,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家之一。那么依照他提名中的“要术”与“杂记”来看,他所说的书,应该就是那本被洋人称为“共和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的书了。
“嘿,你这老家伙,埋汰人不是?”沈老苦笑一声,接着问他,“老夫那书你之前看过,大致内容你也清楚,你觉得‘存中杂记’、‘沈氏要术’这两个书名哪个适合些?”
“这...”文成先生一时间也被他问住,坐那儿思考起来。
沈老见文成先生一时难以抉择,便看向梅长青,“长青以为呢?”
“书名吗?师父说的梦溪丈人便是伯父您吧,不若就叫它《梦溪笔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