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倒更说的狠了。”宝玉忙说道:“再不说这话了。”袭人道:“这是头一件要改的。”宝玉道:“改了,再要说,你就拧嘴。还有什么?”
袭人道:“第二件,你真喜读书也罢,假喜也罢,只是在老爷跟前或在别人跟前,你别只管批驳诮谤,只作出个喜读书的样子来,也教老爷少生些气,在人前也好说嘴。他心里想着,我家代代读书,只从有了你,不承望你不喜读书,已经他心里又气又愧了。
而且背前背后乱说那些混话,凡读书上进的人,你就起个名字叫作`禄蠹',又说只除`明明德'外无书,都是前人自己不能解圣人之书,便另出己意,混编纂出来的。这些话,怎么怨得老爷不气,不时时打你。叫别人怎么想你?“
石兄笑道:“再不说了,那原是小时不知天高地厚,信口胡说,如今再不敢说了。还有什么?”?袭人道:“再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还有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
宝玉道:“都改,都改.再有什么,快说。”袭人笑道:“再也没有了,只是百事检点些,不任意任情的就是了。你若果都依了,便拿八人轿也抬不出我去了。“
石兄笑道:“你在这里长远了,不怕没八人轿你坐。”袭人冷笑道:“这我可不希罕的。有那个福气,没有那个道理。纵坐了,也没甚趣。”
讲到这里,宝玉不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一段自是黛玉所不知道的。彼时黛玉这才幽幽的叹道:“二哥哥,难得你这么信任我,连你跟屋里人这么私密的话也能讲给我听。既是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心里话,不吐不快。
说起你那个屋里人啊,人人都道她性情如兰似桂,对人和气,处事稳重,服侍周全,对主忠心,底下丫头婆子都对她服气;从某种程度上说,对你还真是没得说的,从那次你挨打后还向舅母进言要好好严加管教,为防不测要你搬出大观园,舅母自是认为她深明大义,对其信任有加,还暗地里升了她做‘准姨娘’。
然我却觉着她似痴实黠,最看不惯的就是利用你的善心和你对她的情义,处处挟制你,时时跟舅母打小报告,名义上是大义凛然,忠心为主,实则是自私虚伪,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盘算,差点毁了你,毁了我们的一切!若不是你及时醒悟过来,那后果真是不敢想。
依我看,在某些方面她跟你宝姐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给她一个花钗副的名头倒不算是辱没了她,哼!”
听了黛玉一翻肺腑之言,宝玉自是又惊又喜,还有那么一点子尴尬。袭人在背后所做的一些个事情,宝玉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没想到平日里万事不挂心的林妹妹对但凡有关他的事情居然都知道得如此清楚,看得如此透彻。
就像黛玉后来跟宝玉说的一样,为了守护着宝玉那颗不定的心,黛玉独自一人在大观园里日日抵挡着风刀霜剑的煎熬,却一刻也肯放松,哪怕耗干了她的心血。黛玉这是在用燃烧自己生命之火的方式来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他宝玉何德何能竟能让佳人为他如此付出?
宝玉不由一把紧紧的将黛玉拥入怀里,深情的道:“好妹妹,那段时日真是太难为你了!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对不住妹妹。好妹妹,幸而我们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妹妹放心,以后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好了,无论什么风刀霜剑,明枪暗箭,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来顶着,绝不会让妹妹再受半分委屈。”说到这里,宝玉不由想一无名文人写的一首叫着《珍惜》的曲子来,不由吟唱道: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
你我沉默不回应牵你的手。
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
多想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
开出下一个花季风中你的泪滴,
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黛玉紧紧偎在宝玉温暖的怀抱里,把螓首靠在宝玉宽厚的肩膀上,听着宝玉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心里不由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抬头望着宝玉那丰神如玉般的面庞不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