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退让三分,以和为贵。今日早上姿姿郡主在驿馆持卷看书,与随从们聊起文房四宝,自然而然说到文房四宝集会之地——南市文曲斋,终是挨不过随从们你劝我说,便换了衣服,由两个随从跟着,来到南市文曲斋寻宝。
三人逛了一楼,便上到二楼继续品玩,谁知刚到二楼栏杆处,随眼一望,正瞧见楼下不远处龙少阳牵马信步而来。那日寿宴之上龙少阳技惊四座,大出风头,这三人同是座上宾,自然认得这位青年才俊。他们刚想下楼,与这位青年来个不期而遇,恰在这时,一个青衣家丁在龙少阳身前突然倒地,手捂小腿痛苦呻吟,这一幕和接下来的情形都被三人瞧得真切,眼见那些家丁摩拳擦掌,想要以多欺少,三人便在这时从二楼而下,半路“杀”出。
龙少阳问起他们来南市情由,姿姿郡主身前那汉子忙简略说了。大家都觉得实在是机缘巧合,不禁相顾一笑。
此刻龙少阳与姿姿郡主相距不过两三步,鼻息之音听之在耳若有若无,二人四目相对,都觉得胸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怔忡间,突听身后一个清脆明快的声音响起:“啧,啧,好一出美人救英雄,让小女子大开眼界!不过话说回来,郡主殿下似乎对龙公子的安危很是关心嘛?!”
龙少阳转过身来,只见一妙龄女子面带微笑,一手牵马,盈盈走来,正是相府千金祝溪冰。她今日换了女装,一身淡黄绸衫,腰系白色宝带,简洁又不失贵气,衬着身后那匹白色骏马,给人一种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之感,更觉人之英气,马之神骏。
姿姿郡主身前那汉子突地睁大了眼,脱口道:“这位小姐不是昨日寿宴之上”——话未说完,已被姿姿郡主打断。她微微一礼,道:“原来是祝姑娘,失礼了。”接着话锋一转,又道:“常言道,路见不平,所以按剑。更何况这位龙公子文武兼备,人品贵重,岂能为那些龌龊小人所侮?这一点祝姑娘和我昨日皆是有目共睹。我想刚才之事,若是换做姑娘,也定然会出手相助!”
祝溪冰见自己被那汉子认出,起初有点尴尬,殊料姿姿郡主截断下属话头,故意识破而不说破,显是为了照顾自己情面,心中一暖。见她不紧不慢,娓娓而言,一番话说得周到得体,进退有据,不由暗赞,心中又蓦地升起一丝嫉妒之感。当下脸上不动声色,还了一礼,打量着姿姿郡主道:“东吴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郡主这般花容月貌已是世间罕有,更难得还有一份温和淑雅,啧,啧……不知是哪位公子,有此福分……”
她说到这里却故意打住了,双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龙少阳。
姿姿郡主闻言脸颊一红,娇羞万分。身前那汉子却已接话道:“祝姑娘此言差矣,我们郡主平素深居简出,尚待字闺中。”
祝溪冰自失一笑,道:“想来是我唐突了,还请郡主见谅。”说着转向龙少阳,瞥了一眼他身后那匹马,道:“龙公子,想不到姐夫竟然肯将这匹‘越影’借给你。不过呢,这‘越影’虽好,今日在我这‘玉狮子’跟前,只怕也难逃一败!”
龙少阳笑道:“姑娘现在就下断言,只怕是太早了些。”向她身后那匹马看去,只见这马一身雪白,并无半点杂毛,一双眼睛晶莹透亮,神采非凡,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姿姿郡主见二人有话要说,见缝插了句“你们聊,我们有事,先去了。”施了一礼,带着两位侍卫径直走了。龙少阳、祝溪冰当下还了礼。
祝溪冰见龙少阳一直盯着郡主背影,目送他们渐行渐远,却没有回头的意思,不由心下一怒,瞋道:“龙少阳,你欺人太甚!”说着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只听“嗒嗒”几声,马已奔了出去。
这一下大出龙少阳意料,他一愕之下,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这商聚街虽然宽阔,但此时街上已是行人往来不断,若要策马狂奔,似乎不合时宜。龙少阳手握缰绳,打马跟在后面,前面那匹马却没有奔行如飞,似乎也并不想远远甩开后面这匹马。两匹马就这样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驰着。
出了平定门,前面那马上了官道后突然蹄声如雨,狂奔起来。
龙少阳见状,猛地夹住马身,纵马前冲,紧紧跟住前面那马,只觉道路两边的树木草丛一溜烟向身后疾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