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被娘揪得哇哇直叫!
“说,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是男娃!”
“啊,男娃!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简直是作孽啊!”娘说着又拿起鞋垫打。
“娘,我也不想做掉啊,我也想生下来!可是没结婚就生孩子,他的工作怕是会整脱!”
“哎呀,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啊?一个二个都不听话!尤其是你,把你嫁到许家,那么好的日子你不过,吃香的喝辣的,啥都是你说了算。不就是结婚几年没生娃儿嘛!儿女都是命上所带,说不定哪年就怀起了!结果你和你大哥背着我,悄悄咪咪把婚退了。退了也就退了吧,可是你现在又干了这些事。让街坊亲戚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里搁!你看嘛,你大哥知道了不打死你才怪!”娘松了手,重新坐到床上指着环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落起来。
“娘,我求求你,你可别给大哥说啊!”环女子赶快跪下来,抓着娘的腿哭着说。
“哎呀,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可惜我那个男外孙额!”娘说着用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
“娘,你莫着急!等我和他结婚了,我给你多生几个胖男外孙哈!”
“哼,你说生啥就生啥了!生儿育女哪个说得清楚呢!”
“哦,那也倒是!不过,我相信我这辈子我会有儿有女的。”
“嗯!这点我信!可是你千万记住,头胎最好别生女儿!”
“啊!娘,这是为什么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你外婆说的!”娘说着将鞋垫放到挨着床头的木椅子上。朝对面走过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黑色的木匣子。她端着匣子在枕头下面摩挲了好一阵子,摸出一把铜钥匙,打开木匣子上生了绣的铜锁。
就在这时,趴在墙上的飞蛾,突然变成一道白光钻进了木匣子。
“娘,这是什么啊?”环女子凑过来,看到木匣子里放着一只蓝色的簪子。
“这是一只凤钗,是上辈人传下来的。”
“哦,我看看!我看看!”环女子说着就要去拿!
“啪!”娘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这可不是乱碰的!”
“啊,为什么啊?”环女子摸着被娘打红了的手不解地问。
“唉!这个只有第一个娃儿是女娃儿的才能拿!”
哦,难怪!因为娘是长女,所以她才会有这个凤钗。环女子好像明白了。
“有这个的命都不好,不是克父母,就是克儿女,自己也过得不好!你看看我,好吗?”娘说着眼睛又红了。但还是很快把木匣子锁好,把钥匙藏到枕头底下!
是的,娘是说得没错!她九岁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然后被小他十岁的爹家里买来做童养媳。爹呢,从小好吃难做,结婚后老是赌钱,所以整个家都是靠娘一个人操持。难怪刚刚娘听到我做掉的娃是男娃,那么着急。
“我说你这几天可不能乱在外面吹风,不能摸冷水,你给你那里打衣服的地方先请几天假,在家里养几天,就说感冒了!”
“哦,要得!都听娘的!”
“对了,你得给我记住了,四十天不能同房!你和你大哥是咋商量的,你和赵文俊啥时候办结婚手续?”
“娘,大哥说,下个月初八呢!”
“那咋行,你刚刚做了孩子,可不能这么快就同房。得了月子病那可不得了!延期,延到下下个月去。”
“哦!”环女子乖巧地点点头。
“行了,睡了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去挣公分。”
“娘,那你先睡嘛,我把这个把底再帮你扎一下。”环女子说着拿起椅子上的鞋垫。
“扎啥子把底哦,刚刚做掉了孩子,可不能乱熬眼睛,以后老了会看不到东西。再说呢煤油不要钱啊!快睡觉!”
“嘿嘿,煤油是不要钱啊,大哥在他朋友那里搞的,从不收钱呢!”
娘瘪了瘪嘴:“哼,大哥!看你把你大哥说得好能干样!”
“我大哥本来就能干,不过,娘,你更能干!”环女子说着将身子凑到娘的怀里,抓住娘的手,“哈哈哈”地摇晃起来。
“去,哪个给你耍嘴巴皮呢!快点睡觉!”说着“噗”地一声,用嘴吹灭了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