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看似已经被磨灭了,实际上如果有适应的契机,就有可能会唤醒它。
比如现在,作为河东监军的老宦官张承业就有些不务正业,每隔三天准会亲自来到唐明山庄,当面指导一下晋王世子的修练,顺便再向李继岌讨教两盘围棋。
李继岌很坚定的认为这个“顺便”才是张承业的主要目的,否则,甚至连晋王李存勖都无法随意支使的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家伙,现在如此不辞辛劳,而且这三个月来都是都是如此很有规律,几乎风雨无阻。
老家伙的棋艺在飞速提升,已经开始让李继岌感到有些棘手了。
反正是要比李继岌练习他所教的一些吐纳功夫见效明显得多。
在与张承业的对局时,李继岌就会偶尔回忆起一些前世所打过的棋谱。毕竟前世也是下过一些苦功夫的,对于有些棋谱还算是印象深刻。比如吴清源、秀策等人下过的一些名谱,比如《当湖十局》、《血泪篇》,还有擂台赛等等……
李继岌觉得自己有义务将这些棋谱记录下来,流传到人间,传诸后世,毕竟这些东西也能算作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张承业已经被李继岌“教育”得开始注意全局的均衡,不再拘泥于局部的纠缠和斗力,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他本身棋力不弱,计算力并不亚于李继岌,唯有大局观还是一直有所欠缺。
所以,今天似乎他一度看到了胜机,可是最终,在收完最后一颗单官后,老家伙还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又输了四半个子!
“博弈之道,贵乎谨严,上者存乎一心,在阴阳向背中发小阐微,精益求精,犹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呃!”李继岌立刻闭嘴。
被人点了哑穴,不闭嘴也是没办法出声。
所以只能愤怒地瞪向那老宦官。
下棋斗嘴是一大乐趣,问题是老家伙只要恼羞成怒,最终的结果准会变成一场悲剧……
“记住了,人生最重要的是,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得意忘形。少年人,当谦逊好学,方可成才。良材也须好好打磨,才能成为美玉……我说的话,你可明白了?”张承业在鼻子里冷哼一声。
明白你个锤子!
可是人在屋檐下,李继岌只好眨眼……
没办法点头啊,全身都动弹不得。
“哼哼,若不是念你现在正长身体,老夫罚你在屋子里当半天柱子!”张承业一边教训着李继岌,一边给他解开了穴道。
李继岌长舒一口气:“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下棋了?”
“能,只要你闭嘴!”
“那岂不少了许多乐趣……”李继岌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在嘴里嘟囔道,“我听说你把贺德伦留在晋阳了?”后梁降将贺德伦在把魏州献给晋王后,被李存勖任命为云州的振武军节度使,不过在带着亲军赴任经过晋阳时,却被张承业留在了晋阳。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人老夫留他在晋阳另有任用。”张承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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