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便是崔姐姐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谢临仙眼神晦暗,轻笑出声:“哼哼~”
“她竟也有身不由己吗?”
“我竟不知,她一副高调姿态,大大的出了风头——”
“一心要引起本王注意。”
“难道不是要本王心甘情愿地娶了她吗?”
“翠微不敢妄言论断崔姐姐的种种行径。”
“只是当年陛下登基不久,太后以先帝一旨婚书,拍板给你俩定了亲事。”
“崔姐姐接了圣旨,却没多久就随国公爷远赴漠北。”
“那样一个风沙苦寒之地——”
“翠微便想着,若非崔姐姐自愿,连世子爷都不舍得送去的地方,国公爷怎会忍心送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往呢?”
“再加上——”
她说到这顿了顿。
“崔姐姐虽与表弟不是真正的表亲。”
“从前先帝在时,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感情之深厚,可让翠微好好的羡慕了一阵子呢。”
“先帝末年,先帝缠绵病榻,陛下亲自伺候汤药。”
“而表弟当时身为东宫唯一嗣子,备受陛下看重。”
“陛下同样怜惜自出生之日起,便身体不好、当时更是病情告急的幼弟。”
“表弟便常代陛下出入崔府,替陛下看望永王之子,你的堂弟。”
“听说那两年,你同崔姐姐感情更睦。”
“而陛下登基后,姑母曾因陛下未直接立你这个唯一的嗣子为储君,——”
“反而收亡弟的嗣子为膝下,与您一道同台角逐。”
“这之后,姑母自请出宫,崔姐姐也转身去了漠北。”
谢临仙听到这,眼神动了动。
他并非不知翠微说这些话的意有所指——
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在如此诱惑之下,而无动于衷呢?
即便是有国师的预言——
若她嫁自己,于他修行上,可助洗精伐髓生出灵根资质得修大道,于他功业上,可助家国之富宁强大。
而相对的,她能得到的尊荣与地位,也可期待。
可在没有看到足够的前景之下——
试问有多少人能一往无前的坚守本心呢?
这些思考从前他不会有。
可在先帝朝时——
经历皇权更迭的洗礼、官员的倾轧;父皇登基后,又亲眼所见那些权贵为权力更迭为家门荣辱的不遗余力。
这些令人发指的现实倒也栩栩如生起来。
如今他不仅看不透她,便是翠微的所作所为,他有时也看不清了。
不过也无妨,总是在自己跟前,总是时时能见到的。
“罢了,翠微且再等等,本王定不会叫你等太久的。”
“我先送你回府吧,你不是说,为太后的寿辰准备的琴曲还欠缺些火候吗?”
楼翠微点了点头。
“我求了真人,他答应在太后寿宴上助你一臂之力。”
楼翠微听了花容失色,忙拒绝:“不可,你从陛下那里求来的灵石,本就没有多少。”
“如今又求到真人头上,恐怕不大出血不行,还是省着些用吧~”
“无妨,本王虽不喜小民们私下议论,却也尽知,自己的资质。”
“如今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我也死心了。”
“从此,便安心做我的富贵闲人吧~”
他替她理了理打湿散落在额头的碎发,将她送到了马车上。
“嗯,全听你的。”
楼翠微乖巧的应下,也不再同他客气。
“至于母妃那里,就别同她讲起了——”
“免得打搅她好不容易清净下来的修行之心。”
听着眼前心仪男子郑重地叮嘱,她微微一笑,将脸颊处的酒窝带起醉人的凹坑。
“好。”
马车骨碌碌转动起来,马儿也得得得慢步走着。
目睹心上人进了后门,直到大门合上,她才慢慢放下车帘。
车帘慢慢放下的过程中,阳光透过车帘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斑驳阴影。
将那始终弯起的覆船口衬的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