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熊皮,招呼旁边的郑叔远一起,展开熊皮,看看品相。
那老四王季还在忿忿少年对自己的态度,一旁大哥周伯昌招呼了一声,
“老四,言语之间亦能伤人,我们不过是想要买人家的兽皮而已,你问人家的兽皮哪儿来的,不怪人家少年不愿理你。”
王季哼了一声,也算是哼出了心中的一口怨气。
“大哥,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见那少年,必然无搏虎杀熊的能力,就随口那么一问,他直接说是他家长辈所猎,我不就可以顺便问一问那少年是否要卖了么。”
周伯昌见四弟忿意已平,便笑了一下。
“你呀,何必绕弯子?说到底还是你心里瞧不上那少年。”
王季没有说话,萍水相逢,瞧得上,瞧不上又会如何?自己与他又岂会再会相遇。
吴仲收好熊皮,挂在马上,看向吕关雎,
“公子,是继续往青石镇去,还是回城?”
吕关雎一勒缰绳,调转马头,
“既然已经给爹爹买到礼物了,我们就回去吧,天时尚早,天黑前便能赶回城中。”
五人掉转方向,挥手扬鞭,纵马回城。
卖了熊皮之后元夕继续前行。
转个弯之后又一拨骑马之人与他迎面而过,掩鼻闪身躲在路边的他望着绝尘而去的马匹,心道还是骑马好,最起码省着吃土。
再往前走没多远就听见了身后传来打斗声。他抻脖子看了眼,看不太清,便闪身上了一棵大树。
这不是买自己熊皮的那群人么?怎么跟后面这拨人打起来了呢?少年好奇,便留在树上远观。
元夕倚靠在树上,看着远处对打的两拨人。自从习武之后,并未有过与人对战的经历,所以他要好好看上一看。
看了一会儿,元夕心中不解,至少在他眼里,这对战的两伙人出手花哨太多,不够直接,很多动作都是破绽百出,要是自己,这战斗早就结束了。
看了一会元夕发现了原因,是他们出手不够快。
吕关雎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埋伏,这可是在平南城辖地。
骑马往回赶没多远,便遇上了这伙人。好在对方是五个人,而吕关雎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她的武艺是父亲吕一平亲自传授的,源自青云宗。
随行四人原本是将吕关雎保护在中间,以四敌五,只不过几个回合之后便被对方冲散了阵型。其中便有一人腾出身来与吕关雎缠斗。
元夕眼尖,看得出来与那女扮男装的公子打斗之人并未尽全力,似是只为牵制住她,而剩下四组打斗双方皆是招招直奔夺命而出。
军中人员善用刀,四兄弟皆用随身佩刀御敌。
而对方四人,兵器却各不相同。一人从后腰拽出双截棍者迎上了大哥周伯昌,一人挥舞双锏者挡住了吴仲,还有从背上抽出鬼头刀之人敌住了郑叔远,老四王季的对手用的是双棍。
周伯昌兄弟几人一边用力劈刀一边瞟着吕关雎,以防小姐遭遇不测。自小在军中长大的吕关雎也是女中豪杰,为防止四兄弟分神,她一边打斗一边大喝,
“你们四人专心对敌,我这边无碍。”
这四人也是个中好手,不是普通士卒出身,与截杀者斗个不相上下。可能是对方也没有想到吕关雎战斗力如此之强,缠斗许久并未显露气力不支的迹象。
久斗不宜,与吕关雎打斗之人抽出背着的长剑,一剑刺向吕关雎。吕关雎手中并无兵器,先前单靠一双肉掌迎敌。
不是她不用兵器,而是父亲只教了她掌法,青云宗的流云掌。
以青云宗的内功青玄功为基础,使出这手流云掌,威力是很不错的。不过是吕关雎年纪尚轻,又是女子,内力不够深厚,况且对方又抽出了兵器。
闪身躲过刺过来的长剑,吕关雎回身劈掌却发现自己的敌人已经向着周伯昌攻去。一掌劈空的吕关雎大呼,
“周大哥当心!”
便赶快跳过去解围。
周伯昌一刀劈开打过来的双截棍,听见呼声赶忙一闪,只听一个声响之后,一剑擦着他的肩膀划了过去,割出一道浅浅的口子,还好没见血。
持剑之人低喝,
“你去,我来对他,无需留手!”
手持双截棍之人没有迟疑,闪身迎向掌劈持剑之人的吕关雎,一棍砸向其右臂。
吕关雎自是不能拿血肉之躯硬抗兵器,这一下砸着了,小臂怕是折了。急忙变招,身子急转,然后两个后翻躲过继续攻上来的双截棍。
王季见小姐这边吃紧,心中怒极,狠劈两刀逼退敌人,怒目而瞪,口中大喝,
“哪里来的歹人,敢对军中之人动手。”
对方似是早就知晓他们几人身份,王季之喝无用,对方攻势更猛。
持剑男子有些疑惑,刚刚有暗器飞来打在他的剑上,不然对面这位拿刀的恐怕至少右臂负伤。
难道对方还有帮手?却为何又迟迟不现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刚刚那一下不轻,不然自己的长剑是不会偏移的。
心中一惊,本欲再攻的持剑男子转攻为守,侧头横剑一挡。
“啪”的一声,有东西打在剑上。
本欲举刀迎敌的周伯昌一愣,赶紧变招挥刀下劈,又听见“啪”的一声,有东西撞在他的刀上。
持剑男子没有多想,横剑挡住射来之物之后,他便紧步后撤,脑中一转,大喊一声,
“撤”
便飞身上马,其余几人也随之而上,挥鞭而去。
不过当马刚跑出几丈的距离之后,将双截棍已经别在腰上的男子忽地从马上掉了下来,他捂着手赶紧起身,高呼同伴。
一个同伴回身,将他拉上自己的马,疾驰而去。
吴仲三人见其落马本欲上前擒敌,被周伯昌拦住,吕关雎也围了上来。
见她询问的眼神,周伯昌有些疑惑的开口。
“小姐,恐怕是冲着你来的,看对方出手的意思,是要生擒你,事情不简单,我们得马上赶回去。”
吕关雎点点头然后问道,
“周大哥,刚刚似是他们占着上风,怎么突然撤了?”
周伯昌看了眼自己的刀,刀身上有些痕迹。
“暗中似乎有人在帮我们,不然刚才我就见血了。不过当我想趁机杀敌的时候,又被所阻。”
王季开口道,
“大哥,你这话不对啊,这附近也没人啊,再说,如果帮我们的话,又怎么会阻止你呢?诶?大哥,他是怎么帮我们的?又是怎么阻止你的?”
“好像是石子!,刚才有石子打到我的刀上。”
“石子?”几人一听,更加疑惑了,难道有人用弹弓帮他们?
“好了,先不要想了,我们抓紧回城,对方已经打草惊蛇,我们速归应该无碍,快上马!”
几人不再迟疑,翻身上马,老四王季看了眼前面那匹无主的马儿冲着大哥周伯昌喊道,
“大哥,这马是不是也带回去,正好留在军中,还能摸摸那伙人的来历。”
王季这么一喊,周伯昌倒是想起刚才那人掉下马的情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挨了一记石子。
至于为何只是将其打落,周伯昌亦无头绪。想了一下冲着马术不错的老三郑叔远点头。
郑叔远见大哥授意,便驱马过去准备带着这匹空马一同回城。不过突然他的马匹好似受惊一般,扬蹄长嘶,向前跑去。郑叔远赶紧握紧缰绳控制受到惊吓的马匹。
吴仲看了眼大哥,他刚刚离老三近,是有石子从远处射来,打在了马屁股上。
“走吧,省得节外生枝。”
周伯昌招呼了一下,几人疾驰而去。
只剩下一匹马,在道上,没了主人。
元夕翻身下树,来到马跟前,笑了一下。
自己这不也有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