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抓了一小壶酒,小跑着走了过去,放在刘三眼前,俯着身子小声说道:“郡主殿下交待过,切勿声张,万一我等惊了殿下,小店可就遭了殃了,这壶酒是本人的一点新心意……”
“好说!好说!”刘三将酒抓在手中,笑了笑,冲着其他两位酒客使了个眼色,然后拍了拍阚画子的肩膀说道:“掌柜的,谢了哈!”
待阚画子重新走回柜台之后,坐在刘三身旁的人小声问道:“三哥,郡主殿下真的在上面?”
刘三将一只脚踩在条凳上,稍稍侧了侧身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压低嗓音说道:“我看应该不假!”
“三哥,你面子不小啊,连掌柜的都给你送酒喝了!来来,赶紧整一口!”
另外一人高声吵嚷道,然后递过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掌柜的是个敞快人,以后咱常来就是了,来,倒上,倒这个!”
说完,刘三抓起阚画子送的那壶酒,趁着倒酒的功夫,他对其中一人低声说道:“一会儿你先回去,我和小伍在这盯着。”
已经走回柜台之后的阚画子瞥了眼刘三那边,轻笑了一下。
演得不错!
柜台后面,阚画子抽出一张纸,抓起了笔。
本以为能将那位公孙小将军给引来,谁曾想郡主殿下却先来了,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霍弃疾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霍弃疾不识得他阚画子,可他却是见过曾经的霍弃疾。
他曾经的画作中,有多届武道大会前三甲的画像,霍弃疾那次是最后一次。
在霍弃疾参加武道大会之前,玄一门已经连续三届未曾进入过武道大会的前三甲,甚至连前六甲都不曾进去过。倒不是大会评判不给玄一门面子,而是玄一门派的选手表现得的确很一般。
拜剑阁的副掌门甚至私下里说过,若非顾及大晋王朝的脸面,只怕玄一门的弟子连决赛都未必能进得去。
直到霍弃疾的出现。
相较于武道大会的冠军,世人更在意的是霍弃疾的另一重身份。
很多人都认为大晋的下一任国师还是会姓霍,可那届武道大会之后,本是风光无限的霍弃疾却被突然销声匿迹,再无任何消息。
寥寥数笔,刘三的面貌便落在了纸上,阚画子将画纸吹了吹,然后抬脚踢开一个箱子,将这张画顺手扔了进去。
这是他为那位公孙小将军准备的见面礼。
想要与之为谋,得拿出些本事才是。
会画画算不上什么本事,能将这些人认出来,才是真本事。
“先生,先生~”
姚静致小跑着来到柜台前。
“怎么点个菜用了这么长时间?可是郡主殿下提了什么难办的要求?”阚画子问道。
“没,没~”姚静致连连摆手,“郡主殿下和那位霍大人只点了咱们店里最便宜的酒菜!”
“最便宜的酒和菜?开什么玩笑?”阚画子愣了一下,伸手轻拍了一下姚静致的头,“你是怎么招呼郡主殿下的?怎么点个酒菜都点不明白呢?”
“去,赶快看看后厨有什么好菜,告诉老黄,做得好了,先生我今日给他赏钱,然后把店里最好的酒端两壶送上去……”
“哦~好!”
姚静致转身就向后堂跑去。
“哎~静儿,等下!”
阚画子叫住了姚静致,想了想说道:“算了,就凭老黄那手艺,也做不出什么心意出来,去,先给楼上送去一壶上好的茶,就冲你姑姑的那罐,然后再把你姑姑请到后厨去,去吧!”
“姑姑的茶?”姚静致愣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我不敢~”
“你这孩子,沏壶茶怕个什么?”
阚画子瞪了姚静致一眼,“行吧,你去叫你姑姑,茶我来送!”
茶是好茶,却算不上名贵,但在这凉州,这产自扬州的茶叶却也是个稀罕物。
物以稀为贵。
而这罐茶,对于柳薇薇而言,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茶是宁云轻送过来的。
装茶叶的竹罐乃宁云轻亲手所制,罐身正面刻有“云淡”二字,背面写有一行簪花小楷,“两情若是久长时”。
不知为何,柳薇薇没有将这个茶叶罐放在自己的房间,而是放在柜台这边。
每晚饭后,柳薇薇都会让姚静致给自己沏上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茶总有被喝完的时候。
店中不是没有其他茶叶,可都算不上好,尤其是给郡主喝,那就更算不上好了。
拿起茶叶罐,心中暗骂了宁书生一句读书人就是骚气,阚画子打开了茶叶罐,见里面的茶叶的确不多,原本想沏上一壶茶的他只往两个茶碗里放了少许茶叶。
冲泡好茶之后,阚画子端着茶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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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州南部,青石镇。
站在镇头路口处等候的赵千钧见远处出现了两辆马车,定睛细看了几眼,忙快步迎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那辆马车,驾车人正是元夕与成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