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生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头擦头发,一根一根的擦,恨不能擦到明年去。
她也不敢看他,已经在床头了,又挪了挪,“你也擦擦头发吧,湿着头发睡对身体不好。”
“我早上才洗过。”他全身上下就一条裤子,身上滴答滴答还有水,往她旁边一坐,腿碰到她的,“别擦了,你这不都已经干了?”
“还没全干。”
李寄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布巾扔在地上,“等你睡觉就全干了。”
她被他扭过脸,看见他湿漉漉上半身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疤。
伤口会好,但疤痕却会一直留着,像是另一种记忆。
有几道疤她认得,是他们在一起时他受伤留下的。本来他之前做那样的行当就少不了打打杀杀,打打杀杀就不可避免的会受伤,从前也见过,但跟现在的心情不一样。
以前觉得震惊,还有点害怕,现在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你好像都不知道疼似的,每次受伤都不见你喊。”她抚着他手臂上那道,那是上次他去皇帝寝宫被禁军追时留下的,还没好透,伤口没完全愈合,皮肉是新长出来的嫩粉色。
“喊有什么用?喊就不会疼了吗?”李寄握住她的手,轻轻搓着她手指。
他手上也有一道疤,在手心,是当时三当家要拿刀砍他,他徒手接刀时伤着的。
花弥生抚摸着那道疤,很好奇,“你当时抓刀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那时候咱们俩还没那么熟呢,就因为我会算账能帮你?”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听实话。”
他坦白,“其实什么也没想,顺手就接了。”
果然,实话是最不中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