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个是行走在阳光下的坦荡君子。
或许陆景明本人不是什么君子做派的人,可在对于温桃蹊这件事上,他极用心,唯恐连累了小姑娘的名声,败坏了女孩儿名节。
他喜欢温桃蹊,对温桃蹊好,从不背着人,更不背着温家人。
旁人就算说起来又如何?
温家的人都没说什么,这便是名正言顺,清清白白。
但似林月泉那样的……
鬼鬼祟祟,说的挺对的。
至于他如何知道温桃蹊的行踪……
“怪不得陆景明这阵子一直在查他。”
“查林月泉?”林蘅似吃了一惊,“嫂嫂怎么知道?”
“查到了泉州知府头上去,他一介白衣,身无功名,还怎么往下查?便托到你哥哥这儿来。”
那就只能是为了桃蹊了。
林蘅秀眉皱起来,拧巴到一起去:“来了京城这么久,整日里吃喝玩乐,也认识了些朋友,可轻松的日子只怕到头了。”
徐月如板着脸,去捏她手心儿:“什么就到头了?又胡说。外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人就在京城,京城纷争乱起来,我身处其中,怎么独善其身呢?”林蘅抿着唇笑,“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替哥哥担心。”
“你也不用替他担心。”
徐月如长叹了声:“选皇商的事儿,年前总要敲定的,说不得,朝廷急,要不了几天,就得选出一个来。林月泉在京城没有根基,冀州侯府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真比起来,未必比不过。”
“你也不用想着,你哥哥来日头疼,麻烦缠身。”
“等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从他高中入朝,到他娶我为妻,他一直都身处漩涡,抽身不出来的。”
“你呀,现在比原来好多了,但还是小心过了头。等将来你嫁了谢喻白,这样的事情更少不了,时间久了,你也就习惯了。”
林蘅的小脸儿一下子就红透了,推了林月泉的手一把:“说着正事儿呢,怎么又拿这个打趣我呀。”
“这怎么是打趣?”
徐月如不大高兴起来:“你长大了,总要嫁人的,从前在林家,在张氏那恶妇手上耽误了,你这年纪,议亲不是早就该的事儿吗?”
自从上次画舫上,她和谢喻白深谈过一次之后,林蘅对谢喻白的态度,和软了很多。
谢喻白偶尔还是会带了东西到齐家去送给她,她也会在知会了齐明远和徐月如的情况下,同谢喻白见上一见,说几句话。
温桃蹊上次说,如今看着她和谢喻白,真是叫人想到岁月静好。
连谢喻白自己也说,外面烦心事情那样多,可只要想想她,见到她,就什么都不觉得困扰了。
他有再多的疲惫,只要有她在,他也能觉得一身轻松。
时间久了,说不心动,是假的。
只是她仍有犹豫而已。
徐月如想了想:“上次在画舫,你和谢喻白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的。”
林蘅眼睛一闪:“你们偷听呀?”
徐月如难道看她呆呆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是偷听,你同谢喻白两个人在船舱里,我真放心的拉了桃蹊走不成?”
林蘅小脸儿一垮:“嫂嫂。”
她是撒娇的语气,徐月如越发笑的开心:“你就是想太多。你上次那样跟谢喻白说话,他后来不还是总来找你吗?可见他是不在意的。”
“他不在意,我自己心里却过意不去。”林蘅无奈叹气,“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当然晓得,他是一颗真心在我身上,他也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嫂嫂,正因为如此,我才不知道自己如今对他,究竟是感动更多,还是喜欢更多……”
“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本该是最纯粹的,现如今夹杂了别的东西在里头,他又知道我心里……从前是有别人的……”
“你是怕以后,他跟你秋后算账不成?”
“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怕什么!”
徐月如在她肩头上拍了一把:“有我们给你撑着腰,你怕什么?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他是心甘情愿的。你如今不敢迈出去这一步,又舍不得放开他的手,蘅儿,这样才是最不该的。”
“我不是——”
林蘅猛然一惊,头皮发麻:“我不是要拖着他的。”
“我知你不是,可旁人看着,又怎么样呢?”徐月如摇着头劝他,“我和你哥哥,都希望你随心所欲,虽然这很难,但我们一直在努力,让你在一个尽可能安逸的,放松的环境里,放下过去十五年的心结。”
“而我们高兴的,是你近来的确慢慢的放下过去。”
“可是在谢喻白的事情上,你似乎,还是不太敢迈出去这一步的。”
她又去拉林蘅的手:“他在等你,蘅儿。”
她知道。
林蘅一直都知道,谢喻白在等她。
他一直说,不想逼她,想等她心甘情愿的,接纳他,接受他,愿意做他的妻。
他是有主见的人,更是有本事的人。
她来京城这些天,见识过似许媛那样的人,也听闻过外间对谢喻白的评价。
林蘅抿了抿唇:“叫我再想想吧。”
徐月如实在是有些无奈的。
她是最洒脱的性子,可碰上林蘅,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哄,去开解。
谢喻白自负过了头,不肯逼林蘅,非要等一个心甘情愿。
她是做嫂嫂的,又总不能叫齐明远去问谢喻白,到底还要不要娶林蘅。
两个人从歙州到杭州,如今都到了京城了,这不就是僵住了吗?
真是令人头疼。
她看着,干着急,都快把她急死了,人家当事人没事儿一样。
要指望齐明远在这事儿上动心思,更不可能了!
徐月如有些丧气,一甩手,有些气上了头,往车厢上一靠:“算了,他都不愿意逼你,我总逼你,回头叫你哥哥知道,倒觉得我不好。”
林蘅知道她也不是真的生气,无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而已,就往她身边凑了凑,挽着她的胳膊:“怎么会呢?嫂嫂最真心待我好的,哥哥才不会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