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荣升师母

疏着想？说到底在他心目中，他与周途疏仍是不平等的，虽是爱侣，亦为君臣，他恨怒龚氏女半点不念血缘亲情，根本不将周途疏当作兄长，他是因为自己的愤恨而杀人，连弑杀周氏及羿均，羿栩也并非单是为了周途疏，他愤恨的是他所维护的人，却到底难逃毒手，他一个君王，在世人眼中看来竟是无能之辈。

    羿栩当年不能暴露他有断袖之癖，也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成为他的男侣，可以说经过大浪淘沙，才遇见周途疏这么个合适的人，周途疏对他的爱慕并非因为他尊贵的身份，周途疏淡泊权位，周途疏甚至并不适合于权场，和他长相厮守是周途疏的唯一愿景，这么些年了，唯有周途疏才能让他的情爱生活不至空虚，所以在羿栩心目中，周途疏是最重要的人，这是羿栩不能放弃周途疏的执念，因为他需要生活里有这么个人，但周途疏并非不能替代。

    羿栩需要一个人替代周途疏，因为他是帝王，他更加无法容忍生命里存在遗憾，帝王拥有生杀予夺大权，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不能容忍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贵为帝王的他却不能据有。

    这很好，正因为羿栩有这样的想法，正因为羿栩不会回为周途疏的死就心灰意冷，正因为羿栩最爱的其实是他自己，那么我安排的人，就能把周途疏取而代之。”

    芳期问：“晏郎，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是。”晏迟颔首：“这些年他都跟在钟离师身边，但已经动身往临安了，你会有机会见到他。”

    “那……他愿意委身羿栩？”

    “他对羿这个姓氏，有刻骨的仇恨。”晏迟微微一笑：“其实择他为人选是我数年前就已经决定，不过必须在确定周途疏是羿栩的男侣后，才能保证他能立时引起羿栩的注意。钟离师说过他的天资虽不及我，胜在戾气也没有我这么重，还有希望在复仇之后就能完全消除体内戾气，突破瓶颈修成内丹，这其中的玄机，等你见到他时就清楚了。”

    芳期确然光靠耳朵听不大明白那位人选身上的玄机，点点头就岔开话题：“那起子媳弑母命案，是晏郎安排？”

    “我可没有。”晏迟看了一眼芳期：“我知道你十分介意牵连无辜，这起命案的死者虽说不是完全无错，但并非罪大恶极该当死罪，且臣民们对羿栩的质疑，大可不必利用这起命案引生，我只不过当这起命案发生后，安排了些人发散舆论，引生了部分人赞同凶犯无罪的言论，使诸多士人心存忧虑罢了。

    羿栩用君权私杀案犯，他这样的举动必然会让臣公担心为君者滥用权力，导致官员臣子只能服从于君威，这些质疑会越来越多，再兼弑君的质疑，弑母杀侄的暴行，让羿栩的帝位一直难有真正安稳之日，羿栩越想获得人心向服，但越会觉得力拙计穷。

    对了，你可知道今日羿栩令我卜断龚贵妃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结果如何？”

    看晏迟一脸兴灾乐祸的模样，芳期猜测：“应是位小公主吧？”

    “不是，是位皇子。”

    芳期：……

    她估摸着晏迟既有弑君的打算，应当不会容许羿栩之子日后得储登位，这个孩子要么不会出生，恐怕就是能出生，也会夭折。

    芳期仍然觉得伤害稚子性命是有伤天和的事，她无法真心认同晏迟斩尽杀绝的行为，但如果劝阻……会不会反而会给晏迟招来祸患，使他的计划会遇变折？

    “虽是皇子，却伏祸难，不用我出手，这个孩子非但不会让羿栩的皇位得以稳固，反而会成为他的绊脚之石。”

    “那……晏郎可曾向羿栩说明？”

    “没有。”晏迟挑眉：“此时说明未到时机，先让羿栩开心一阵吧。”

    未过几日，芳期就真见到了那位能将周途疏取而代之的人选，但大出她意料之外的是，钟离矶竟然也随那位少年一同来了，这天偏晏迟又被召进宫去了，芳期迎入钟离矶，这位兄长的救命恩人，当然是惊喜不已，甚至让她一时间都没注意钟离矶身边的少年郎。

    钟离矶跟数载前一模一样，半点不显衰老，他摸着乌黑的长须，眯着眼角打量芳期：“丫头长个儿了啊，你这气色可越发讨人喜欢了，厨艺应当也进步了吧，快快露一手让我惊讶，唉呀那一年我走得匆忙，让我牵肠挂肚的人可只有你这丫头，这下好了，你都已经是三郎的媳妇了，我便是在国师府一步不外出，也能吃到美味佳肴。”

    芳期被调侃了也还落落大方，刚要说美味佳肴什么的不在话下的豪言壮语，就听那少年道：“清箫见过师母。”

    师母？

    芳期对自己突然升级完全不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