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间所有的分散 都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r />     于千山万水中相遇

    又于人山人海中我们分离

    未来路太长

    此生感谢你

    陪我走过的每一条街

    唱过的每一首歌

    因为有你

    回忆变成了甜的

    朋友很多，各类人物都有。但王弛却是最另类的一位，因为他总是给我一种神秘感，在一起玩耍半年有余，每回见他都是他在事先定好的地方，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便不再去打听询问关于他的一切私事。

    有时想想倒也挺好，闲来无事相约谈人生话理想，不聊彼此私事还真就挺舒服的。

    我和王驰的相识是在我当时上班的一家酒店，他来应聘酒店服务员的工作。我当时是那家酒店的经理，所以，是我负责当天的招聘，他是最后一位应聘者。

    我对他的印象很是深刻，在所有的招聘简历中只有他的简历最为填写的简单，只填写了姓名和本人电话号码，其他的信息一律都为空白。若是换成往日像他这样的简历基本上都会被酒店主管直接拒收，但巧就巧在那天酒店主管请假，所以那张简历就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我倒是挺好奇，所以就故意把他放在了最后一位面试，初次见他，白净的皮肤，带着一副眼镜，长相很是清秀，说话也是很有礼貌，更是加深了我对他的印象。

    我问他，为什么只填写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别的都是空白。他很有礼貌的告诉我，如果酒店非要要求他填写那些的话，他可能就不适合这份工作。我越发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清秀的男生有兴趣了，当即决定留下他，待我慢慢考察。

    其实说白了，像我以前工作的那些酒店对于你的简历填写的如何，还真就没有太多要求，但唯一的硬性指标就是紧急联系人必须要填写，身份证复印件要留一份。

    王驰始终没有填写紧急联系人这一项，只留下了身份证复印件就离开了。我当时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只告诉他，回去等电话通知。但最终，我还是通知了他来上班。

    就是这样，人有时候真是。好奇心会驱使着你，让你做很多你自己到后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直到后来，我都在想，如果当天我再固执一点，不把他留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我所讲述的故事了。

    到了上班那天，王驰是来的最早的一个，足足提前早到了两个小时，我离办公室很远时就看见了那张很是清秀的脸。这更是加深了我对他的印象与那么一丝好感，因为我从未看见过，有任何一个新来的服务员会提前两小时到我的办公室门口等待。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由于他简历的特殊原因，我对他也是格外关注。可他工作的认真态度和填写简历的那种简单完全是相反的，他工作起来很是认真，对待所有客人的态度很是礼貌，一度受了他所在部门的领导的表彰。

    再说王驰对我，更是格外信任，每次我下去到他们部门检查他都会和我特别认真的反应他们部门所有的情况以及存在的所有问题，这也就加深了我和这个比我大两岁的哥们的感情，平常闲来无事，晚上下班。我偶尔会约他出来小酌两杯或是来点夜宵。

    事情的转折是在他上班两月之后。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北方的九月，在那座靠海的城市，那个季节天已渐凉。

    那天公司聚餐，我喝了很多酒，但脑袋还算清新。在一家烧烤店吃饭完事借着酒劲，大家提议去唱歌，于是在我的带领下大家便去了附近的一家量贩式KTV。

    那个时候的我，是讨厌KTV这种场所的，但是我却也深知，大家出来聚餐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进了包间我便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任由大家随意玩耍，叫醒我的是一声啤酒瓶碎地的声音，等我睁眼看到的是流了一脸血的王驰，还有抱着王驰大声喊叫的前台收银员小月。我还看到了几张陌生人的脸，一脸的猥琐和嚣张。

    我先是报了警，叫了救护车让其他员工先送王驰去医院，可小月一味坚持要跟去，警察倒也通情达理，同意小月陪着一同前去医院，留下我配合警察同志接下来所有的工作，哦，对了，还有那几位猥琐同志。

    折腾到了大半夜，我才从派出所带着其余几位员工离开，我让别人回了宿舍，我单独去医院看望王驰。

    伤势倒也不大，皮外伤，简单包扎当天就离开了医院。在我陪同王驰离开医院往宿舍走的路上，小月给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也简单，就是在小月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碰上了那么几位不要脸的猥琐同志，硬是拉着小月不放说是要小月去他们的包间唱首歌再离开，可这一切偏是让刚从男洗手间出来的王驰给撞上了，上去二话没说拉着小月就准备离开。接下来的一幕就是王驰势单力薄挂了彩，王驰挨了打倒也没和这些人计较，继续护着小月走向我们的包间。接下来我必须忍不住要说脏话了。这些狗日的猥琐同志们却不依不饶的追到了我们的包间趁王驰在开门的一瞬间给了王驰的脑袋一酒瓶，在接下来我就醒了。

    回到宿舍，我嘱咐和王驰同一宿舍的其他人，好好照顾他，有任何事随时电话通知我，我便去了我的房间睡觉。

    可我不知道的是，那晚王驰所做的一切，已经在小月那粉色的少女心里种下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那时的我们都小，

    可是我们却敢把梦想许的无限大，

    爱情首当其冲，

    你要问我，爱情算是梦想吗？

    是，爱情就是梦想。

    小月和王驰就是把爱情当做梦想的那种人啊。

    第二天公司领导首先找到了我，说我不负责任，带领员工聚餐，出现打架事件，给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对我做出了，扣除当月奖金的处罚。其次就是要劝退王驰，任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行，说是对于服务行业不能要这种打架斗殴的。我万般解释就是没用。可我知道错不在王驰，但人家领导就是领导，最后只留给我一句话，我要是坚持留下王驰，那就我和他一块离开。

    等公司领导刚离开不大一会，王驰也相继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还没等我说话他就主动提出要离职，但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不要牵扯到小月，只要她能留下来继续工作就好。我答应了他，我还想告诉他，公司领导根本就没有让小月离开的意思。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近离开了。他当天下午就拿着行李走了，都没有留给我送他的机会，到了晚上，他只是给我发了信息。他告诉我，新的工作找到了，就在附近，他有时间会来看我。他不怪我，他知道我尽力了。

    等小月知道王驰离开时，已近是他离开的第三天了。小月来找我要了王驰的电话号码，她说她一直以为王驰在休病假，她问我他离开时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我假装没听见，但我能看出来小月她很是失落，其实，我想告诉小月，王驰走的时候，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我又不想让小月太失落。

    到了月底，我也打了辞职报告，很快审批通知就下来了，在我那洋洋洒洒的一大篇辞职报告末尾，赫然写着领导大写的同意两个大字，我在叹息人心的同时也在庆幸我的明智，很快新的接替我位置的人选就出现了，他来和我做了最后的交接工作，我也是当天就离开，也是任谁都没有告诉，我深刻的知道有些地方的离开就是人走茶凉，就算有些朋友，会给我继续热着那杯茶，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接下来喝到的茶是苦涩的。

    我后来其实也想过，这也许就是我和王驰的共同点吧。

    小月继续留在那里工作。

    我接下来便开始了我的流浪，东家进，西家出，整整一个月，总是出入于各个朋友家。眼看要过年了，看着自己那点积蓄，心想着不工作的话，还能维持自己的开销到来年，也就没再正儿八经的找工作，每天除了白天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晚上总是和朋友在一起喝酒，一喝就是一整夜，以至于后来我那些朋友的对象没有一个是对我有一丝好印象的。

    和往常一样睡醒已是下午傍晚时分，正在拿着电话不知今晚打给谁约喝酒时，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了进来，本来想着不接的，可奈何那天心情还不错就接了，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们猜是谁。

    出了门，十一月份的烟台下着鹅毛大雪，人还没走出多远，头顶已是被一片白色覆盖，看那路上人来人往，都像是快要赶回家取暖一般，我倒觉得甚是惬意，突发奇想两公里的路程不打车，就这般走着去，不也很是过瘾吗。

    两公里的路程硬是叫我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多，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绿色的冲锋衣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像极了六月天，雪落在了草原。

    我的电话都快被小月和王驰打爆了，索性关机，难得有机会赏雪，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往目的地的脚步，我真是个奇怪的人。

    等我敲开小月租的房门时，我看到了小月那因生气而噘的可以挂下一壶水的嘴，我没理会她，我自知理亏，这个时候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办法。我朝着坐在沙发上的王驰喊道，“过来接东西啊，咋的，装不认识了。我要不是去买这些东西我早到了。”王驰还是那么的少言寡语，接过东西，只是笑着，没说话，拿着东西进了厨房。我趁着他和小月在厨房的空隙闪身进屋，脱下外衣，坐在沙发上静等用餐。

    很快，小月拿着一把菜刀来到了我的跟前，挥舞着菜刀告诉我，“郭经理，你倒是把贴在东西上的标签撕了，你在撒谎啊，那明明就是我家楼底下的超市的东西。”

    我打趣道，“那不重要，你就说那些水果你喜不喜欢吃吧，你不要我拿走了，花我好几百大洋呢。还有啊，别再叫经理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小月不再搭理我，拿着菜刀再次进了厨房，留给我一个白眼。

    哎，走了那么远的路，我还真饿了，我便也走进了厨房。可你知道什么是自取其辱吗，我就是，等我走进厨房之后我特后悔进厨房，人家两人根本没人搭理我，俨然一对小夫妻模样配合默契的准备着今晚的火锅配菜。自觉无趣，退出厨房。

    不大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开吃。

    我记得那天是我吃火锅有史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往后的每一个冬天吃火锅，我都能想起那天的画面。

    在一个下着雪的冬天，在一间不算是很大但却很温馨的出租屋里，两个男青年围着火锅，喝着啤酒，说着那比天还大的梦想，相约着将来彼此都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却有一个女生手戳着下巴，一言不发，眼里藏着满是对其中一个男生的喜欢和崇拜，那天的雪很大，大到能覆盖前一天发生的所有。

    我和王驰那天喝了足足有六箱青岛啤酒，要不王驰是不会有那么多话的，我知道，从那天起，我们才真正成为了朋友，以至于后来。六箱啤酒成了我每次喝酒之前吹嘘的资本，但我却从未提起那天是和谁喝了那么多的青岛啤酒。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等次日醒来已是下午时分，打电话给王驰没人接，再打还是。又打电话询问小月，王驰昨晚没事吧。小月在电话里笑着告诉我，他还在睡觉，王驰昨晚跟她表白了，她还告诉我，王驰昨晚也是第一次去她的出租屋，只是比我先到而已。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送去祝福，对啊，我也只能送祝福了，我这个一千瓦的电灯泡还能说别的吗，在后来，我总觉得那天是小月“利用”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我的无业游民状态，偶尔会和王驰约酒，但再也没喝过那天那么多的酒，小月继续在那家酒店工作，见面次数也有限，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如常。

    直到过完年，再次来到这座城市，由于找到的工作需要之前酒店写一份工作证明，便想着正好顺道看看小月再问问王驰的情况，到了酒店前台询问才得知，小月早在过年回家之前就离开了。

    我纳闷，春节打电话，小月和王驰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个情况呀。等拿完工作证明，回到出租屋想着打电话过去质问王驰，还把我当朋友吗，还有小月，辞职了都不告诉我，什么朋友呀。

    可由于新的工作需要很多的交接，连续两天根本没腾出时间来打电话。那天我睡得很早，半夜十点是王驰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和小月要去南京发展了，不告诉我是不想我担心，他们这是已经到了南京安顿好了才告诉我的，我睡得迷迷糊糊，只告诉王驰，这个毛病要改，有事打电话，照顾好小月，便匆匆挂了电话。挂完电话才想起，小月家不就是南京的吗，又再次睡了过去，刚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真的很累。等我再次醒来已是大天亮，看来一眼手机，有一条短信是王驰发给我的。大致内容就是，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他和小月会好好的，有时间会来看我。

    之后，我们每次的联系都是电话或信息的方式，偶尔会有视频，但是我也深知，我们大家都刚刚找到新的工作，都会很累。所以联系的次数从一周一次变到一月一次在变到后来的一年一次，再到后来大家都有了微信，加了微信，只是看彼此的朋友圈。

    这些年，刚开始小月的朋友圈很是活跃，全是她和王驰的日常，有逗比的，有严肃表白的，还有一起出去旅游的，我的任务从来就是点赞。到后来她的朋友圈全是一些伤感的，再到后来就是一些励志的，王驰的朋友圈从加微信到我再次见到小月时都是一片空白，最近两年多聊天也没有了。

    我有时候经常会想，王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我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再次见到小月是两年前陪朋友去南京出差，想着这么些年不见了，约出来坐坐。王驰还那么能喝吗？小月还那么崇拜他吗？打电话给王驰提示无法接通，发微信没回我，打电话给小月接通了，我先是在电话里把王驰骂了一通，然后和小月约好了地方，是我住的酒店楼下的一家盐水鸭店，小月没说过多的话，只是告诉我，她会过来。让我很诧异，以前我在她面前说一句王驰的坏话她都是要反驳的呀。怎么了，到南京这些年变温柔了吗？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傍晚，南京这座故都华灯初上，街上满是行人，很是热闹，远远地我就看见了小月，就像我当初看见王驰那样，但我始终没有等到我想念了很久的那张清秀的面孔，等小月走的我近前。我开口说道，“他是不是没脸来见我了，打发你来糊弄。”小月只是笑笑不说话，拉着我走近了那家盐水鸭店。

    那天，是我和小月认识以来第一次见到小月喝酒，而且喝了很多。

    小月喝到最后，我无法分便是哭着，还是笑着告诉我，王驰和她来到南京的第二年，王驰就离开了南京，和每次一样，也是谁都没有告诉，包括她。等她第二天醒来时桌子上只留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没有任何征兆，王驰就这样离开了。

    我喝着啤酒继续听着，小月告诉我，她不怪他，她只是担心他过得好不好，她不希望他有一丝的不好，因为他是她的梦想。

    过来很久小月去银行查看了那张银行卡的钱数，她说她知道那是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后来小月说了什么我就没再听进去，听多了头疼，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我打车送走了小月，我告诉她，要好好的。

    小月站在路灯下使劲点头，我坐在出租车里没有下车，我讨厌分离的时刻，我此刻只是希望小月赶快上楼，头都别回。

    我不知道王驰去了何方，我更不知道小月还会等他多久，我能说的就只有，你们都要好好的。

    王驰留下的信，原文如下：

    亲爱的小月：

    “对不起，我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很高兴在我的一生里曾有你的影子；

    谢谢你，给予了我那么多的快乐和梦想。

    这个世界永远是那么的刀光剑影，稍有松懈，就会万劫不复。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也曾幼稚的以为，是我所遇到的人不对，或是他们没有给予我足够的安全感，直到后来遇到你，在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我终于明白，始终到头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有学会给予自己足够的安全。

    我要离开了，我要去学着继续一个人走下去，如若再有重逢，我定娶你为妻。

    不要找我，给郭兄带去问候。

    勿念，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