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子眭的天下

    建康城虽是一座城，可在枇杷的眼里就是整个人间。她不知道也不关心那建康城外的战火连天，她也不知道，她所置身的这片岁月静好之外，是怎样一片修罗场。天地间的一切，她皆不关心。她只知道今日她要过一个人间普普通通的中秋节，一个只有她和小蜂蜂两个人的人间节日。

    “杷妹你已经买了很多了，我们根本吃不完用不完啊。”

    “哎，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能轻易收手呢？来把这几个都包起来。”

    枇杷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买。

    “小蜂蜂，就是胭脂水粉嘛？”枇杷走进一间胭脂坊，好奇的看着琳琅满目的一切。

    “我怎么会知道？”

    “嗯，人间的书上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想来人间的女子都用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讨男子欢心，却也让人费解的狠，我瞧瞧告诉你，有好几位芳主都爱偷偷从人间弄些个胭脂水粉，我看哪这东西蛊惑人心。”

    “非也非也，这位姑娘，虽说您天生丽质，可这天底下的男子，哪个不喜欢自己的心上人每天为自己梳妆打扮的美美的，这是一份态度，跟容貌有关，确也无关。”掌柜的是个瘦高的年轻男子，一脸白皙似是敷了粉，他见来了生客，忙不停的介绍起自家的产品。

    本来枇杷对这些个胭脂水粉不甚感兴趣，但听了掌柜的侃侃而谈，恨不得全部都买一遍。最后大包小包买的没手拿了，才作罢。

    “掌柜的，你好生会说啊，说得本姑娘心里好开心，倘若天底下的男子都若你这般会逗人开心，那女子们幸福啊。”枇杷看了看知蜂，见他楞在一旁想着心思，好像根本没听见自己的话。

    “姑娘你所言极是，天下男子多以家国抱负为己任，却冷落忽视了自己的心上人，若依在下愚见，那枕边人才是自己实实在在抱在怀里的天下，又有何事能与之相提并论？”

    从胭脂铺出来，枇杷一路上都若有所思。“小蜂蜂，你可曾听过冥王子眭的故事？”

    “略有耳闻。说说你知道的？”

    “我也是听几个姐姐说，那子眭从十八层地狱的冰地狱一路打打杀杀，即将一统冥界，且准备在继位大典之时迎娶光就居之主荼荼，可他好兄弟主事黄泉的端禺深爱荼荼，思前想后掳走了荼荼。他们三人本是青梅竹马，对错不好评说。子眭大怒发十八狱冥兵强渡忘川，那忘川可不是普通江河，那冥河中是万年的怨刹，任你是天帝还凡人进去便被怨刹吞噬，相传冥河也有龙王，他受万年诅咒镇守冥河底不得出来，是一个三界之外，这股力量倘若不是在这冥河中封存，放出来三界皆飞灰湮灭，就是这样一条河，子眭竟要为了荼荼帅十八狱将士强渡，那忘川只有两个渡口，一个是虞扎渡，只能行小舟，用来渡三界仙家，另一个可行大船是用来押送十恶不赦之徒赴地狱受苦称之为福桥渡。几十万冥兵分两路进军，但毕竟偌大个冥河，仅这两艘船如何渡河，前军还未到岸就被端禺的鬼差射杀殆尽。情急之下，只有用禁法，子眭一道王令，几十万冥兵前赴后继硬生生在忘川之上搭起生魂桥，那一日这桥把下面忘川的饿殍、怨刹都喂饱了。几十万冥兵度过河的只剩一成，子眭就带着这剩下的一成冥兵杀尽了黄泉鬼差，直到九赫宫……”

    “故事的高潮便在这里。”知蜂对这个故事其实太熟悉了。当日，子眭带兵包围了九赫宫，端禺在宫门内，子眭在宫门外。两人对峙，不见荼荼。

    “端禺，你我兄弟一场，为何要负我。”

    “子眭，我爱荼荼，我不许任何人得到他。”

    “你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你拿什么爱他。”说完子眭便提剑向端禺刺去，端禺也不示弱撩起鬼镰，挥向子眭。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头顶。

    两人皆道不好。这是光就居的法宝，嚣魂钳，平日里专门用来用来为地狱里的十恶不赦之徒行刑。如今这东西飞来赫城，必是荼荼召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