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寂。
军情室的灯仍亮着。霍清然手里拿着一件黑色披风来到门口,守卫准备行礼,霍清然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
推门而入,便看见萧玴看着插满萧玚旗帜的沙盘出神,连霍清然进去了都没注意。
封陌安静地随候在侧。
霍清然走近,轻轻将披风替萧玴披上。
萧玴这才回神,伸手按在霍清然手背上,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披风带子,自己系上。
霍清然道:“你身体刚恢复,别着凉了。”
虽已快入仲夏,但北方的深夜,更深露重,仍是寒凉。
“我受得住。”萧玴道:“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
霍清然站在他身侧,看着巨大的沙盘,道:“恐怕只能背水一战。”
“背水一战恐怕也难。”萧玴摇摇头。
其实方才在会议上她便有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提,眼下只有萧玴在,霍清然想也没想,便道:“或可向大凉求援。”
萧玴道:“大凉边境受南羌滋扰,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助我们?”
霍清然想起那个城府深重的男子,想起他胸有成竹又狡黠的笑容,道:“据我的了解,南羌对大凉而言,根本不算威胁。”
“可赫连昀恐怕不会答应。”
霍清然道:“无论如何,可以试一试,上次大凉之行,我与赫连昀有些交情,况且大凉也没与萧玚结盟,我们应当还有机会。”
萧玴仍是眉头深锁:“即便大凉答应结盟,就我们目前的状况,很难撑到援军支援。”
霍清然一颗心沉了沉,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萧玴道:“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我们。”
“谁?”霍清然下意识地问道,然而当她对上萧玴的眼神,下一瞬便了然于胸。
烛火在她的眼瞳中跳动,一股热血在胸膛沸腾。
两人异口同声道:“大学士,程颐。”
……
大学士程颐没死!而且正在通辽讲学!
此消息一出,很快便传遍东黎,举国震惊!
各地学子先是惊讶,再是不敢置信,接着,由于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传扬程大学士没死,众学子无不喜不自胜,奔走相告,击缶为贺,更有甚者,痛饮达旦,欢歌不止。
各个问学书院无不举院沸腾。
接着便有传言,当初圣上为一己之私谋害程颐,是晋王以一己之力救下他,并将大学士暗中送往通辽。
在这个通讯极不发达的时代,这些消息却如瘟疫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到三国的每一个角落。
引得天下学子群情激愤,书院学府之中隐隐传出对当今天子的口诛笔伐。
更有不少学子,为有生之年能够聆听程颐教诲,纷纷收拾行囊,踏入北上之路。
无数人,不辞千里之遥,涌向通辽。
这些消息自然是萧玴放出去的,他派出数十路人马,日夜兼程,不断向南传播,是以,程颐的消息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遍布东黎。
原来,当日霍清然并没有杀程颐,而是与萧玴顺水推舟,假意杀了程颐,其实暗中将他护送到了玉泉关,这一年来,程颐便一直在玉泉关隐姓埋名。
几日前,萧玴和霍清然一同来到玉泉关,请求程颐出山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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