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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占地极广,画廊国道长长短短排列有序,亭台草树,应有尽有;厅堂卧室,一应俱全。厅堂后有一落后花园,几重假山,花草纷繁,院中央有座八角亭台,平日无事,府主程成便与程府管事萧远在亭内博弈几番。此刻,二人正在棋局上斗得正酣。
萧元与芷儿,正准备从亭台侧面的长廊悄悄溜过,不料还是被眼尖的程成觉察到了动静。
“元儿,让你出城去抓些鱼回来放养在府上的莲花池,怎弄到这么晚才回来?”程成信手落子,目不转睛看着棋盘,慢条斯理的问道。
萧元一下怔住,定在原地,连忙躬身行礼回答:“回老爷,方才路上偶遇几个玩伴,耽搁了些时间。叫人知错,请老爷责罚。”
芷儿吃了一吓,连忙缩着身子蹲在萧元背后,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被老爹发现。
“罢了,马上到用膳时间,你快把鱼放养到莲池里,到后厨去搭把手吧。”
“是,老爷。”萧元一把拎起芷儿,用箩筐遮挡住,赶忙撤身,几下便溜得没影。
“欸,芷儿总是这般不懂事,长这么大了,琴棋书画一概不会,织艺女红一窍不通,这样下去,哪家公子敢娶她。”程成又落一子,摇头叹息。
其实程、萧二人早已看清两只小贼猫的动静,只是早已司空见惯,懒得骂了。
“老萧啊,你在我程府当管事多少年了?”程成话锋急转。
“会老爷,承蒙老爷照顾,小人在府上当管事已经十年有余了。小人刚来的程府时,大小姐才五岁大。”萧远放下棋子,毕恭毕敬。
平心而论,这十年来,程成待萧远父子确实不薄,府中大小事宜尽皆交由萧远打理,呼唤萧元也用乳名。
“十年那,十年,眨眼时间就过了十年。老咯,老咯!”程成落子嗟叹。
萧远不知程成此话用意,不敢接话。
“芷儿也这么大了,是该为她寻门好亲事了,好让我这把老骨头也享享安生日子。我膝下就只有芷儿这一个女儿,平日刁蛮惯了,脾性也好不到哪去,不像她娘亲,嫁予外人我也不放心。我看芷儿与元儿两个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元儿又懂事能干,对芷儿也百般呵护,依我看,不如就成全他两,你我也结为亲家如何?”
“老爷说笑了。犬子只是一介下人,天生愚钝,资历不足,怎攀得上大小姐千金之贵。”
“呵呵,且日后再说,我们先把眼前这局棋下完。”
“是,老爷。”
萧远精明非同一般,否则也不会在程府管事这个位置上一做便是十年之久。他如何听不出程成话语底下的意思。
一,程成在试探萧远是否别有用心;二,则是警醒萧远,萧元与芷儿过于亲近了。
岁月与世故,早已将两人打磨成两面圆润的镜子,两人心照不宣罢了。
五、
终于是得以“全身而退”,两只小贼猫赶忙溜进了芷儿的闺房。
两人关上门,倚着门板坐下来大口喘气。
“呀!方才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我被爹爹看见了呢!要是让爹爹见到我这副模样,指不定今晚有没有饭吃......呜......呜呜......”芷儿话音未落,便说不下去了,萧元捂住了芷儿的嘴巴。
“嘘!”萧元松开手,指指门上。
“芷儿,你在里面和谁说话呢?”门外响起女声,那是薛贻的母亲程夫人。
“啊?没,没有,我......我在,我在和大黄说话呢!”
窗台上悬挂着一个桐木鸟笼,笼子里的黄羽鸟正满脸无辜的盯着他两。
“嗯,那你快收拾准备,马上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你知道你爹爹的脾性!”
“好的,娘亲,芷儿收拾收拾,马上出来。”
门上的人影离去,两人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时间不等人,快去换衣服呀!待会去晚了又得挨骂呢!”萧元用手肘捅捅芷儿。
“这我当然知道,可,可是......”芷儿脸颊泛红,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呀?快去呀!”萧元不由急眼了。
“可是这是我的闺房,你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人家...可是女儿身......”芷儿声音低了下去,埋下头,脸上红晕更深。
“!”,萧元一下怔住,满脸通红头冒青烟,正是着急起来什么忘了。意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马上出去!”刚欲伸手开门,被芷儿一把拖住。
“你笨呀!我娘还有随身丫鬟都在外面等着呢!你从我闺房里就这样出去,被她们看见了,还了得?!”芷儿将声音压低,生怕门外听到动静。
“那.....那怎生是好?你总不能就这样全身湿透着去用膳吧?!”萧元一时没了主意,着急得直跺脚。
是呀,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