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夜无眠

如果你要带走墨匀，尽欢必须随她一同前往。若有人欺辱她分毫，尽欢定不会轻饶了他。”

    说罢，二小姐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一旁的尽欢。尽欢也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少将军，你我方才一战，虽未分胜负，但我认真起来，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尽欢宠溺地将墨匀揽入怀中：“我的妹妹，没人可以欺负。”

    然后，他便笑盈盈地看着怀里手足无措的墨匀一脸娇羞地躲闪着自己的视线。

    “二小姐，崔公子，请放心，我徐怀远定会护墨匀姑娘周全。若墨匀姑娘在我府中伤了一根汗毛，任崔公子的剑怎般砍我，我定不会躲。”

    墨匀不知道这三人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又似乎达成协议般地在商量些什么，但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也许会从今晚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徐某便不烦扰了，各位早些休息。明日午后，我便来接墨匀姑娘和崔公子进府。”徐怀远行了个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寻芳楼。

    “尽欢，今晚你帮墨匀收拾一下东西吧，明日就要启程了。”二小姐冷漠地交代完，便转身离去。

    尽欢失落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眼前只剩下浓浓的黑夜。墨匀拽了拽他的衣袖，眨着她的大眼睛，似乎在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尽欢用纸笔告诉墨匀，他将要去徐怀远的将军府里谋事，想要带她一同前往。墨匀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皂色的月牙，勾住了尽欢的脖子，手舞足蹈地点头。

    尽欢将她带到门外的桂花树下，再次将她举到肩头，她已经长高了，即使没有尽欢扛起她，她也可以踮脚便触到柔软的桂花。一阵夜风袭来，甜美的香气扑鼻奔涌。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做这个在桂花树下迎风追逐的游戏。

    一夜无眠。

    墨匀的无眠来自对未知的兴奋。虽然二小姐待她不薄，但常年被圈禁在这个小小的书房，她对外面的世界着实是太向往了。

    关键是，这次踏出寻芳楼，有她最爱的尽欢哥哥陪她一起，这是否便是诗文中说到的长相厮守？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红了脸，用被子紧紧捂住头，接着又放开，用闪亮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似乎多眨几次眼，光明和新的一天就会快些到来。这个夜晚的她，如做过一场美梦般无比香甜。

    尽欢的无眠来自于二小姐对他的嘱托。二小姐叫他出门，是告知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这二十余年走南闯北，耳闻目睹过无数稀奇怪事，但这个秘密却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在他的余生，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帮二小姐守住这个秘密，也会用自己的生命帮二小姐保护墨匀周全。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二小姐做的事，也是他对二小姐的承诺。

    徐怀远的无眠来自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双眼睛。这般美丽的人儿，尽管不能听，不能言，甚至失去了一侧面颊的容颜，但这都无法稀释她惊为天人的美。

    仓促中，他竟然忘记问了她的喜好。她会喜欢什么饮食呢？是甜味的点心，还是素淡的果蔬？山珍海味府中倒是一应俱全，可偏偏这种配不上她清冷的气质……

    只怪他全程只顾盯着她的双眼，现在连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他都没有印象。明日定要早起，去西市最好的几家铺子把上好的丝绸全都包下，让她自己选喜欢的颜色裁制新衣……

    二小姐向来无眠，但今夜的她却得以安然入睡，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二小姐崔鸿悦再次见到了她的姐姐，崔鸿欣。

    “姐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定会为你的死因查明真相，不计一切代价。”